“陛下！”
就在这时，秦轩突然站了出来。
看到秦轩的举动，全场沉默。
大家都想看看秦轩要说什么。
只见秦轩说道，“其实西北行省基于人口而归于一省的问题，并不是那么大。”
“陛下别忘了，这西北行省，如今已种满了土豆。”
“以土豆亩产十余石的产量，想必今后的西北，人口将会翻上几翻。”
“到时候，就算陛下不想将西北拆分，那也不行了。”
听到这话，全场恍然大悟。
粮食产量增长带动人口增长这种不证自明的道理，各位官员自然懂得。
只是之前，他们没有往这方面去想罢了。
不过既然秦轩提起，在场官员也能想象今后西北人口快速增长的情况。
不过如果土豆的原因，西北未来的人口将增长到一个必须将其拆分成数省的程度，那西北官员今天的这种作死行为，反倒是给凤鸾国带来了不少好处。
毕竟他们这一下狱，朝廷对于西北的改革没有了阻力，拆分西北也要比西北系官僚还在的时候轻松不少。
“哦？”
听到秦轩的话，女帝也反应了过来。
虽然在沉迷修道的那段时间里，女帝一直表现得非常昏聩。
但作为皇帝所该有的政治素养，她是一点也不缺的。
听明白秦轩的分析后，女帝忙问秦轩，“对于拆分西北，秦爱卿可有想法？”
“自然是有。”
秦轩笑着说道。
“其实当初得到土豆的时候，臣就已经想到西北未来人口激增的问题。”
“当时我就预感，朝廷未来肯定会把西北划分为几个行省。”
“只不过我当时还在想，到底要怎么说服西北行省的官员接受改革。”
“可没想到，张巡抚竟然做出如此昏聩的糊涂事，从某种程度上讲，他倒也帮了我们不少忙。”
听到这话，在场众臣无声地笑了。
的确，如果不是张崇儒作死，想要拆分西北行省，他们可要花费不少功夫。
就在一众大臣无声的微笑下，秦轩开始将自己拆分西北的计划娓娓道来。
他说道，“朝廷想要拆分西北，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西北人口的分部。”
“而想要弄清楚西北人口分部，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西北的粮食生产情况。”
“本官以为，拆分西北行省，朝廷首先要坚持一个原则——那就是西北拆分后的每个行省，都必须拥有一个粮食主产区，以做到粮食独立生产。”
听到这话，朝堂众臣不禁点头。
正所谓民以食为天，粮食生产是封建时代国家统治的重中之重。
因此，秦轩提出每一个行省都要有自己的粮食主产区，是一件非常合理的事情。
听着秦轩的分析，女帝突然说道，“朕之前听爱卿说过，要将税收当做一种统计工具，让朝廷更好地了解底下百姓的状况。”
“这是不是意味着，今年朝廷虽然对西北免税，但税收还是要收，只是收完登记统册以后，朝廷再把收上来的税还回去？”
“没错！”听到这话，秦轩笑道，“这是一个了解西北各地区土豆产量的方法。”
听闻此言，一旁有官员却忍不住皱起眉头。
那名官员隐晦地说道，“向西北百姓征税然后再还回去，这是一个统计西北粮食产量的好办法。”
“可秦大人，这粮食周转过程，难免存在损耗。”
“如果这些作为税收的粮食放在仓库里，被老鼠偷了，被蚂蚁咬了，朝廷是否还要把损失的粮食赔偿给老百姓？”
“真要这么做，对朝廷而言，未免损失太大了吧？”
这名官员说话相当隐晦。
但秦轩，女帝还有在场的一些大臣还是听懂了他的意思。
明面上，这位大臣说担心粮食放在官仓，容易被老鼠蚂蚁之类的咬坏，让朝廷蒙受不必要的损失。
但实际上，他口中的老鼠蚂蚁却另有所指。
他所担心的，其实是底层官僚中，那些手脚不干净的存在。
百姓的粮食经过他们的手，难免会损失一部分。
对此，秦轩却早有准备。
他问这位大臣，“难道，百姓用粮食给我们交税，我们给百姓的税也要用粮食支付吗？”
听到这话，那名大臣愣住了。
不仅是他，就连包括女帝，内阁首辅魏君和户部尚书刘忠明在内的朝堂君臣，也都愣住了。
许久之后，他们才反应过来。
“妙啊！”
刘忠明拍案叫绝道，“将作为粮食的田税收上来，再卖给商人换钱，最后把钱退给百姓，有了这么一道程序，那粮食遭到虫害的风险也就转嫁给了粮商。”
“而朝廷只需要派出巡视组，确认底下的官吏是否有足额地把钱退给百姓。”
“如此，倒是避免了不少麻烦。”
“不得不说，秦大人的建议实在是太妙了！”
御座上的女帝也忍不住点头。
最近这些日子，女帝在秦轩身上学到了不少资本运行的套路，所以她比刘忠明看得更远。
她评价道，“这么做不仅避免了粮食被仓中硕鼠偷吃的风险，而且这么做，相当于让百姓卖掉一部分粮食，将之转为银钱积蓄。”
“虽说，这些银钱大部分不可避免地都会被百姓埋在自家地窖里，但还是有一部分钱，会被他们拿去买东西。”
“而有了比之前更多的消费，西北诸省，各行各业都会得到不错的发展。”
“嗯！朕在想，或许朕可以在今后的西北诸省，向因为退税政策而带来的商家收取商税。”
“再把这些商税，用作监督西北诸省底层官僚是否认真退税的巡视经费。”
“如此，朝廷便可以在西北诸省形成良性循环，让西北的局面变得越来越好！”
听到女帝的一顿分析，在场官员不禁拜服。
果然，如果不是沉迷修道，以女帝刚登基时的表现看，她并非什么昏聩无能的君主。
相反，她有着哪怕在皇帝里也实属罕见的能力。
看着满朝文武对自己拜服，女帝十分高兴。
她大手一挥，说道，“如今，西北官吏已经伏法，然朝廷在西北方面也没有了可用之人。”
“为了让朝廷在西北行省完成征税，朕决定……”
“秦侍郎！”
“臣在！”听到女帝在叫自己，秦轩拱手道。
看着秦轩，女帝的小脸上带着笑容道，“鉴于秦爱卿有过在西北赈灾的经验，朕决定，授予秦爱卿开府征辟幕僚的权力。”
“西北收税一事，就由秦爱卿全权负责！”
“是！陛下！”
听到女帝将如此重任交给自己，秦轩连忙弯腰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