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天。
烈阳仙尊道场。
一道长虹划过，仙光散去露出两个身影。
在此等候多时的林五连忙带着手下上前接应。
一同结阵接过林旭手中劫云密布的铜镜，各施法力消转天谴劫云。
不再分心压制铜镜的林旭稍微喘了口气，携着程烁进房。
“你还记得多少事？关于我们之间的事。”
程烁听见他发问，心中忐忑。
于是便将自己如何死的，死后系统拉他做任务，怎样遇见林旭，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完完整整说了一遍。
当然，偷看他练功这事儿是含糊其辞，一句带过。
林旭听完，沉默了半晌，才又笑道：“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你一时记不起前事，也无关紧要，能把你从河里捞回来，已经是我赚到了。”
复略一沉吟，又说道：“我看你用系统挺顺手，不如把它取来给你。”
程烁心中暗惊，却只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林旭见他这样拘谨，心中隐隐发涩，但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闭目调息片刻，身体中走出一道人影，整齐的军装，如雕如琢的五官，尽显精明干练，挑眉一笑，又让人心生亲切。
程烁呆呆地看着顾霆宇，他这一身穿着与这里格格不入，违和感十足。
可看着他对自己笑，想起练习喝酒那些荒唐事，又脸颊发热，偷偷看了一眼林旭。
顾霆宇看他这副表情，像是出轨被抓了似的，不由好笑。
“少爷不必惶恐，我与他同为一体，不分彼此。”
说着，抬手挥出一大片光幕，不计其数的光幕定格停滞，光幕边缘劫云滚滚，屏幕前的一个个漂浮着的小人也像是没了电的机器人，待机不动。
伸手从中间最大的那块光幕中招出银发小人，从腰间取了一颗珠子与它相融，然后递给程烁。
“呐，少爷，你的系统。”
程烁红着脸接过珠子，珠子自动变出了一条红绳，系在他腕上。
顾霆宇捏了捏少爷的脸，才转身回到林旭体内。
林旭再度睁开眼，神色间的疲惫又加重几分。
“烁哥有什么疑惑，尽管问系统就是，它先前已经大致推算出了一些事，只是不敢说，如今你已经复生，它不会再有顾虑了，再有就是……”
“顾霆宇也好，许星野也罢，包括李爽，他们与我，同为一体，他们分别是我的善、恶、自我。”
“我和他们，不分彼此，你心中不必有顾忌，无论喜欢谁更多一点，都没关系。”
像是能读懂程烁心底的情绪，他强打着精神对程烁解释。
程烁面露纠结，犹豫道：“要不你先休息一下，我看你很累的样子，那个……也碎了。”
林旭闻言心头一暖，起身解下腰上的玉佩，为程烁系上。
“我去养伤调息，你尽管在这里游玩，这里是你我的家，你最大，记住了吗？”
程烁懵懂地点头，看着他折腰为自己系玉佩，忆起当年看他练功的一幕幕，不禁羞红了脸。
林旭起身离去，程烁才开始四处打量这里。
到处是他没见过的陈设，光华内敛，不过其中道蕴暗藏，即便是他这样不懂的，也感觉得出是好东西。
门外走进来一个刀疤脸的女子，虽破了相，却毫无自卑之色，眼波流转间顾盼生姿，别有一番风味。
见了程烁激动的热泪盈眶，险些失声，终是忍着泪目，低呼道：
“娘子！您回来啦！”
程烁仔细认了半天，才想起她是谁。
“云儿？你不是……”
【叮！重启成功！】
随着一声机械音，程烁如玉一般的腕上光芒闪动。
一个身披星辰披风的银发小人蹦了出来。
【吓死我了，憋死我了。】
第一次见系统真面目的程烁倒是没怎么震惊，没见过系统，又不是没见过派蒙，没什么好惊讶的。
不过还是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它的小胳膊。
系统拍了拍他的手指以示抗议。
【她就是云儿啊，她是去帮助恶尸顺利完成任务的，我们去的每一个世界，都是林……仙尊为了复活你所做的准备，我一开始还以为仙尊要入侵我们，吓得我每次换世界都拼命的跑。】
系统一边说还虚空跺了几下脚。
云儿上前仔细打量着程烁，虽然重生后一副少年模样，不过仙尊从成道前就钟爱的人，自然不能按寻常年龄计算。
“早为娘子准备了各种款式的仙衣，娘子随我来更衣吧。”
久违的服侍让程烁有点不知所措，任由云儿帮他束发穿戴。
云儿一边动手，一边絮絮叨叨地把从前的事讲给程烁听。
不多时，一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郎出现在眼前。
【哇！】
【真好看！】
系统抱着梳子和镜子围着程烁飞了两圈，不断发出惊叹。
大致清楚了以后，程烁不再像一开始那般畏手畏脚，只是有些不解。
“你的意思是，我所经历的那些世界，大部分都是我和林旭曾经的回忆，可为什么我不记得那些？”
云儿摇头苦笑。
“太久了，您只剩一抹真灵，魂魄全无，不记得也正常，年年岁岁花相似，可那花即便在同一株根上再开，也不是去年的那朵，要知道，世间没有两朵一模一样的花。”
“仙尊找回昔日的花，再以无上法力重新浇灌昔日的记忆，您能记得多少是多少，不必挂怀。”
“只是……我是我，他看我是看前世，还是现在的我呢？”
程烁有些怅然。
【哪有这么多顾忌嘛！】
【你就是你，他爱要不要，大不了就一死而已，又不是没死过。】
【死之前早点下手，反正不亏！】
系统贴在面带忧色的程烁耳边小声嘀咕，把他逗乐了。
还得是你啊！
横竖不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