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算盘家低矮的房子里，已经点亮了灯，破算盘不知什么时候也已经回到这里。他正一边抽着水烟，一边看床上得意忘形的胖春。
“刚才没有露馅吧？”
“也不看看我是谁，他一上来我就用两腿夹住，黑灯瞎火的，他还真以为自己行了。”
胖春用一块布抹去那些粘液，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天下男人都一个鸟样，总以为自己很行，其实不知道那都是女人配合，假装出来而已。
“嘻嘻嘻…”破算盘笑了，由于烟雾还在嘴里，被呛了好几下。
“你的媚术加上我配的这以假乱真的东西，任他什么刘局长张局长，也都不可能发现。”
胖春把抹掉的东西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问：“你这搞的是什么东西，还挺像的。”
“这啊，就是一些青稻穗加上桐油树流出来的汁，像吧，一会我给你来点真正的。”
破算盘放下水烟筒，一脸坏笑的向床前走去。
“你啊，也是两三分钟功夫，别来折腾我了。”
胖春话虽然这样说，但人已经倒下了，顺手把床角的一个小瓶拿出来，放到了桌子上。那瓶子里装的正是破算盘所调制的所谓以假乱真的东西，刚才趁刘文涛不注意，伸手进瓶了扣了一手指，然后搂紧他猛摇几下，就把这东西抹了上来。
当时她还装作娇骂，怎么这么快啊。那刘文涛也伸手来摸了，然后就匆匆忙忙下床。凭她当时的观察，刘文涛肯定是没有发现，以为那东西是自己的精华。
再说江林，手攥那点本钱，游走了好几个赌场，虽然碰到赌的了，但无奈时运不佳，没能熬住几天，口袋又空空了。
没钱了还得去借呀，借钱肯定又是去找江霞，毕竟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被拒绝过。
小步快跑，汗水湿透了衣服，走了一个多小时，又来到了水秀村。
水秀村的人，都已经认得这个江林了。看到他进村，纷纷耳语。
“这不是江霞家的亲戚吗？怎么那么多亲戚，家里住了四个，还有一个三不五时跑来借钱的。”
“家里那几个不经常出来的，看起来还挺体面，这个一副穷酸样，你看那衣服估计都有好几天没洗过了。”
“你们不知道，这个人是城里出了名的赌鬼，没钱就借，亲朋好友都躲着他，摊上这种亲戚，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江林也知道大家对他指指点点，但无所谓，只要能有钱，打他骂他一顿都可以。
到了江霞家，门没锁，敞开着半边。院子里月姑和香儿挥着锄头把一块花圃改造成菜地，江霞则坐在厅门口，身后站着英妹，帮她梳头发。
“小妹，这么巧，你在家啊。”
几个人看到江林，瞬间没有了好心情，月姑指桑骂槐，“老虎借猪，只知道借，没想过还哦。”
江林也不理月姑，继续笑眯眯的上前。
“今天本来说和你嫂子一起来答谢的，但昨晚起夜，不小心崴到了脚，那脚肿得厉害，我就一个人前来了。”
江林早就练就了一身说谎的本领，张嘴就来，而且脸不红心不跳，说得跟真的一样。
“脚崴了，那肯定要借点钱买药咯，妹子，有人要把你当成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了。”
月姑还在一旁阴阳怪气，他们平时一起聊天，知道江霞也已经对这个江林不满了，所以敢仗义执言。
江林有些忍不住了，低声骂起来。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又不是找你借。”
声音尽管很小，但还是被江霞听到了，脸色并不好看。不等江林开口，就先把话挑明了。
“脚崴了一两天自己就会好过来，你看我原来夫家的姐姐来了，现在开支也大，手里没有剩余的钱。”
“这个实不相瞒，家里已经没米下锅了，能不能先救济救济，日后定会感恩你的大恩大德。”
江林还不死心，继续开口相借，这句话倒是实情，他家的米缸都已经空了好多天了，饥一餐饱一餐，挨到了现在。
不等江霞回答，月姑就又抢先了。
“救急不救穷，再说都已经帮了你那么多次了，自己不找点事做，天天靠人家接济过日子，谁有这么多闲钱啊。”
“是啊，这回我是真的没钱借，你怎么来的还怎么回吧。”
江霞补充着，直接把话说死了。
江林心里那个恨啊，都怪这个女人多嘴，否则江霞一定会不忍心，借给他三瓜两枣的。他望了望月姑，觉得似乎有些脸熟，上次来就有这种感觉，只是怎么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心如死灰的江林拖着如铅的步子，艰难的回到家，挑开那破席，却见一个人站在他的家里。那人不正是，请他吃了七个糯米团的监狱长曹良根吗。
“长官，你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想来要我家的族谱？”
“你那族谱留给你下次没纸用时擦屁股吧，这里有几个钱你拿去花，今天晚上不用回来住，天亮后才回来。”
曹良根今天闲来无事又逛到了这里，便钻进了江林的家，上了楼上走走，看到楼上的墙有半截是用木板封住的，这边是江林家，那边就是柳美娟家的阁楼。
搬了个凳子站上去，摇了摇那木板，年久失修，好多块都松动了。心想这是这个好机会啊，晚上找个理由安排洪天标值夜班，然后自己从这钻过去密会柳美娟，她同意当然好，不同意就揩揩油。相信她也不会说出来，只要多来几次，给点好处，最终会到手。
这点曹良根还是很有把握的，他玩的女人多了，一开始都是扭扭捏捏，最后哪个不是半推半就。
江林两眼放光，迅速接过钱。有了钱，别说是让他一晚上不回家，就是一个月不回家，那也无所谓。
走出了屋子，就往赌场跑。路上，江林猜想曹良根不让他回家，到底是为什么？家里值钱的什么都没有，族谱又看不上。难道是用他家做窝点，干杀人越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