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墡改了一下诗句,临时起意点题一下洪熙少年的主题,朱高炽激动的人都站起来。
他知道今日之事必然在文坛流传朱瞻墡方才说的洪熙少年一书也必然成为众人多追捧的畅销书,这种给你千古名句让你来续写的新模式绝对会引起风靡。
而且朱瞻墡方才这一番随口就是千古名句的行为着实的将在场的所有人惊呆了,跟不要钱似的,这样让国子监众人明白了自己和朱瞻墡的差距。
洪熙文学奖不是他在求他们加入,仅他一人就足以在文坛压下他们所有人,年纪轻轻仅仅论诗才,足以称得上大明魁首,身份又如此尊贵。
徐有贞怔怔的看着朱瞻墡,似乎失了神,似乎丢了魂,他自觉文采奕奕,天赋卓绝,绝对年轻一代国子监监生中的翘楚人物,家室说不上豪门望族至少也是不错的,但是在眼前这位真正冠绝天下的少年面前,他似乎完全不值一提。
当太阳闪耀之时,星光怎可争辉。
几位主评委也明白了,这个洪熙文学奖若朱瞻墡也参选的话,必然是全票通过,当然为了避嫌朱瞻墡肯定是要刻意回避的。
文人们对于很多事情都有不满,但是唯有对于那远超他的文采不敢有任何的不满,那发自内心的佩服,心悦诚服,自己是骗不了自己的。
一个文人清高,恃才傲物都是有的,也很正常,但是现在让李白站在我面前,不好意思我就是诗仙的舔狗。
顶级的诗才对于任何一个时代来说都是稀缺的宝藏,特别是古代这种非常重视文化的时代。
一群人一时间鸦雀无声还是等到皇帝先开了口:“哈哈,我儿不才,写诗都只有一句或者一段,但是考虑到时间甚短临时起意,也算是情理之中,诸位才子博士,还望见谅啊。”
朱高炽凡尔赛起来了,谦虚,非常的谦虚了。
众人已经被朱瞻墡的才华所折服,朱瞻墡则是内心对这些后世的人道歉几百遍。
“今日有幸听闻王爷千古绝句,学生自愧不如,自请为王爷的洪熙少年排版出书。”身为国子监祭酒的赵瑞起身行礼,礼行的端正,话说的诚恳。
他不再认为朱瞻墡只是个有些才华玩乐世间的王爷,对于洪熙文学奖再也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古人说文无第一,但是现在朱瞻墡就是他认可的第一。
现在你跟他说退出洪熙文学奖的评审,开什么玩笑,你不让我来我都得挤破头了进来。
对于燕京大学的质疑虽然没有消失,但是会减少很多,因为朱瞻墡在大明文坛的地位高呀,这就和如果杜甫来创办了一个私塾,虽说也有人回说杜甫可能教书育人的本事一般但是看着杜甫自己的面子,会上口说的人自然就少了很大一部分。
朱高炽高声大笑,中气十足,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这身子骨都好似好了很多。
“今日之晚宴,有诸位学子监生做诗,有四位主评委在场,也有大明王爷的千古绝句,当传唱之。”
边上的太监立马让地位更低一些的太监,将宫内礼官记录的今晚事宜全部准备好,连夜发去报社,别说现在还没订刊明天的报纸,就是复印好了你们也得给我重新在排版一遍,将这件事情印上去。
头版头条,必须是头版头条。
众人情绪也都高涨,文太青妻站起身说:“陛下,王爷这般文采,老婆子觉着洪熙文学奖都可直接颁给他了。”
“不可,不可,瞻墡的文采朕亦感到欣喜,但是作为大明的王爷根据我们本次的评选规则是不能参与评选的,虽然朕也觉得非常的遗憾,但是皇室一员只能委屈一下瞻墡了,由他督办本次的洪熙文学奖朕非常的放心,也希望诸位能够多多体量瞻墡,虽然他是大明的王爷但是毕竟才十几岁的孩子,相信诸位皆是他的良师益友,能够助他一臂之力。”
皇帝将话说成这样了,下方诸位那可真是惶恐不已,立刻全部起身行礼。
“微臣惶恐。”
“草民惶恐。”
“学生惶恐。”
这一晚上真是面子里子全部给他了,他们若是再找麻烦那就是这群人自己不识趣了。
“今日晚宴,朕深感欣慰,还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朕就先离席了,诸位依旧可尽兴娱乐。”
众人送别朱高炽,但是到此也算是结束了,主人家都已经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夜晚的皇宫,因为有了灯而变得明亮的许多,特别是一些过道,为了安全考量,所以守卫加灯光。
赵瑞和众人走在过道之中,前后都有太监看着,避免有人落了队,有人走错了路,更避免有心人故意留在宫中。
徐有贞瞧着周围的太监们全都低着头走路,仿佛练就了一项特殊的本事,低着头也能看清楚前头的路,他们这群国子监的学子们也得学着这样的模样走路,避免路上遇到的皇帝的贵人们。
这年代皇帝的女人你是看都不能看,看了就是冲撞了皇帝的威严。
你若抬眼看人家就觉得你心里生了旁的心思,是为大不敬。
就算是寻常他们威严的国子监祭酒在宫内也是这样低着头,这群高傲的文人为何能如此低头,因为这是规矩,压着所有人的规矩,他们文人最重的就是这些规矩。
“徐有贞不得抬头,免得见了不该见的。”赵瑞提醒了一句不老实的
徐有贞忙低下了头。
此时太监喊到:“众人避让。”
此时一对太监抬着轿子走了过来,山头坐着的是朱高炽近来最宠爱的妃子。
今夜朱高炽想来是高兴了,本来没打算让人伺候,现在又点了妃子过去,一般来说应该是去妃子的院内的,但是今夜事情还多,就让她过去书房了。
毕竟大事小事都得做,不能影响了。
妃子的轿子过去,众人又可以走了,但是才走了两步,太监又喊了起来:“众人避让。”
“又一个妃子?”徐有贞心里打起了滴咕,皇帝不愧是皇帝。
但是这次的轿子是往出宫的方向去的,不是妃子的轿子,而是朱瞻墡的轿子。
朱瞻墡在宫内的待遇极高,晚宴结束后,还去自己母后那边坐了会,又被催生的话题围绕,为了让他早点回家生孙子,皇后让轿子送他出宫。
瞧见诸位学子低着脑袋待在一边,朱瞻墡喊道:“停。”
下了轿子走过去,赵瑞等人才知道来人是朱瞻墡。
“学生见过海王殿下。”
“诸位不是早就出发了,怎么还没出宫。”
赵瑞有些尴尬,在宫内东让西让的,脚程也就慢了下来,但是不能直说。
“我等脚程慢,海王殿下勿怪。”
“那就好,本王还以为是因为什么耽搁了,夜深了,诸位可得快点才行啊。”朱瞻墡提醒了一句。
赵瑞回话:“是,殿下。”
朱瞻墡又看向了人群中的徐有贞,他低着脑袋跟其他人一模一样。
徐有贞在历史上帮助朱祁镇发动了夺门之变,朱祁镇复辟然后处死了于谦。
理论上来说他赢得了政治斗争但是留下了万古的骂名,大奸臣。
现在的徐有贞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学子,朱瞻墡开口说:“徐有贞。”
“学生在。”
“本王今天的诗如何?”
“殿下的诗词皆是千古绝句,学生谨记在心中。”
朱瞻墡则是悠悠的说:“父皇今日让我们以少年为题,也是给诸位学子明示,少年当有少年气,少年是国之将来,读诗书者常少年,尔等可明白。”
“多谢海王爷教诲。”
一番说教,这些人嘴上说的好听,但是心里多还有些不舒服,毕竟朱瞻墡只是个未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却可以对着他们说教,赵瑞这些资深的老学究心里能舒服了?
但是不舒服又怎么样,朱瞻墡就是故意的,他觉得还是得打压一番这些人,免得日后又对自己口诛笔伐。
朱瞻墡坐上了轿子,往后一躺潇洒离去。
身份地位,以及文坛实力上的全面碾压让这些人大都生不出什么反抗的心思来,就算是稍有不爽也仅仅是不爽而已。
但是徐有贞不一样。
他微微抬起头看向了朱瞻墡离开的背影,这个身份尊贵,风流倜傥的大明王爷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他身上似乎有着自己想要的一切,他的才华,他的实力,他的钱财,他的权势,甚至他的身高样貌,无不让自己艳羡,自己引以为傲的才学在他面前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如此才华之人,框定南洋于国内,平定东瀛朝鲜,权势滔天,坐拥南海舰队,不费一兵一卒缓和汉王之乱,举手投足皆是人间大事,江山天下。
偏偏这样的人还能得到了皇帝和太子的信任。
瞧着朱瞻墡的轿子缓缓的行入黑暗之中,徐有贞回望了一眼远处的奉天殿。
微光下的奉天殿巍峨肃穆,明月悬于屋檐,恍如俯瞰世间的天上宫阙,那缥缈的云在月光下通透洁白,轻邈烟尘似如飞瀑,自银河九天飞泻而下,落于殿前。
深深宫邸,巍巍宫墙。
徐有贞并未被打击而感觉失落,反而觉得若自己能与他一般该有多好。
若成不了他那样的人,自己得在这皇宫走道中给受到皇帝恩宠的年轻貌美女子们,给权贵们让路。
得低着脑袋,躬着身子站在墙角,连抬头都是不敬。
这辈子还有很多的墙角得站着,还有很多的头得低着,进不去那座奉天殿,就得永远得躬身低头。
那座耸立的庙堂,黑暗中一双双权势滔天的眼睛,微微眯着,在俯瞰众生,窥视天下,那一地的荣华富贵。
当,有我一席。
后来他们又让了一次路,又是一个皇帝的新宠的妃子,看的出来皇帝今天还是真高兴了。
……
朱瞻墡回到家中,洪熙文学奖的事情也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今天之后众多评审会开始比较文章,选择其中优秀者进行颁奖,而自己的燕京大学,朱瞻墡打算让他早点开学,这样到时候颁奖仪式就有很多免费的劳动力了。
让大学里面的学生去当洪熙文学奖的志愿者,这种盛会别人花钱想要参与进来都没机会,全部让燕京大学的学子去参加,也算是参与到了一个大项目中来积累经验。
而且这些人肯定乐意免费工作个两三天,包吃住是肯定的,毕竟学校里面吃住本来都有,稍微增加一些就好了。
哇,我可真是一个冷血无情的资本家啊。
朱瞻墡都不由的想要对自己的聪明才智比个赞。
陈新月端着暖茶过来了:“殿下,喝杯茶吧,您也忙了一天了,外头天还是寒了些,喝杯暖茶,免得寒气入体。”
“方才去了母亲那边,母亲又催了,想来催你的次数更多吧。”
陈新月微微红脸,拿着茶壶倒茶:“殿下,母后也是为了咱们着想,催的紧些也是正常的。”
朱瞻墡伸手将美人揽入怀中:“那是得抓紧些。”
陈新月微微的抗拒又挣开了朱瞻墡:“殿下,新月今日不适。”
意兴阑珊的朱瞻墡喝着茶。
“殿下东瀛那边张先启来了信。”
朱瞻墡看了看就是汇报一下东瀛的情况,还有李显予现在的情况,依旧没醒过来,朱瞻墡不由的叹了口气。
“殿下,二哥家的侄儿明日就回来了,孝珠的意思是明日她去接一下,您看如何?”
朱瞻埈的子嗣被安排了回来,而且他不止一个儿子,现在有两儿两女,现在都被安排回来了,估计皇后心里不痛快,人家的儿子比较能生。
“恩,应当的,那大侄儿我也是见过一面的,明日让她接了,说一下随时可以来府上玩耍。”朱瞻墡交代了一句。
……
顺天府万事有条不紊,茫茫的大海上,一艘破旧的大明战船缓缓航行着,它似乎随时都会散架一般,在大海上飘摇,生怕一个巨浪将之拍碎了。
“前方有战船,前方有战船。”
穿着破布烂衫的水手在大喊着,隐约能看到他的衣服是大明服装。
“准备迎战,准备迎战。”
一具倒在船舱内的身体,睁开了眼睛,他听着水手们准备迎战的声音,依旧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