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生死之际才能看清一个人,
她刚才难受的一口气上不来,以为今天要死定了,
她伸手向着柳铁树柳素兰,想着她儿女会出手救她,
哪知道她心里一直偏向的儿女却不顾她的危险往后躲,明明上前拉着一两个人,她就能好受些,
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缺氧的感觉,张老婆子觉得这么多年的心偏到狗身上去了。
柳家老宅家里穷,她生的儿女又多,对待每个子女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两个龙凤胎幺儿幺女吉祥又喜庆,柳铁树是个嘴甜的,
所以她也就对着这三个更上心些,渐渐的一碗水越来越偏。
明明柳铁石,柳铁柱更孝顺,更老实肯干,
一瞬间,张老婆子觉得自己以前做的事错的过分,也许是濒死的感觉让她开了窍,一下子拨正了认知。
房间里,苏明桃害羞的透过窗户朝院子里望去,泽林哥准备聘礼竟然这么贵重,
泽林哥今天来提亲也不提前说一声,她都没有准备,
她握着柳泽林送她的碎钻羽毛发卡,甜甜的勾着嘴唇。
“姐,听铁柱叔叔说,那黄金首饰是叫你结婚当天戴在身上的”
“肯定很好看”
土娃童真的脸上满是替姐姐高兴,泽林哥哥人又好,又好看,而且做菜也好吃,以后姐姐嫁过去天天大鱼大肉,
哦,不对,现在咱家也有肉有鱼吃,上次泽林送了小半条腌猪肉呢,还有好多没吃完,可香了,下饭的很。
双方递交婚书,这么的两家算是亲事给定下来了,
婚书上写着柳泽林,苏明桃于景德八年,也就是明年完婚,
具体结婚日子还得找个吉日。
既然婚书已定,柳铁柱等人也该回去了,
可是院子被整个围住,要想离开,必须外围的人群先走,
但是外围的人都没见到聘礼长啥样,根本不想走,外面不走,里面就难行。
总不能堵到天黑吧,
最后还是柳泽安机灵,向柳铁柱要了一袋铜钱,爬上墙头,
“今天是我二哥二嫂结聘的喜日子,这里有一些喜钱,大家谁抢到就是谁的”,说着向左右两边各撒了一把,
趁着两边村民去抢地上铜钱的时候,柳泽安小腿一蹬跳下去,顺着空隙窜到人群外面
“下一个环节是追喜钱,想沾喜气的快来跟着哦”,又是一把铜钱撒下,
边撒边跑,大家一看有现成的便宜可占,哪里还要看聘礼,再珍贵也不是自己的不是?哪有抢到手的铜钱来得实在。
不一会儿功夫,苏家院里院外一下子就空旷了。
苏木根,李氏将柳铁柱等人送到门外,
陈银花走时也没忘了叫苏木根他们晚上去破院吃饭,
说完转头就碰到了张老太婆和柳铁树,
至于柳素兰,她跟着去抢钱了。
柳铁柱顿时本能的身体一怔,
“好啊,二哥,你二房娶儿媳妇这么重的礼,竟然不知道孝敬给娘,你看娘怎么教训你”,柳铁树严重尽是贪婪,
人群纷拥着离开,他从门边探过头,还没收起来的聘礼,看的他恨不得现在就要全部抢过来,不说其他,就那码着堆放的银子就把他的魂勾了去,
“识相的,立马回头把苏家院子里的聘礼拿回来给娘,还有你们二房所有值钱的玩意”
柳铁树得意洋洋的说到,好像下一刻这些宝贝就在他怀里了似的。
柳铁柱等人愤怒的还没说话,
“我叫你说这些了吗?用得着你替我说?”,张老婆子斜视了柳铁树一眼,
“娘,我……”柳铁树还以为张老婆子生刚才被挤呼吸不过来的气
张老婆子没理他,转头对着柳铁柱说道“既然与明桃那丫头结婚约了,那就好好对人家”
一句话说完,张老婆子抖抖身上的黑泥,迈着步子走了,
这让准备拉她回去的柳老头感到不可思议,更别说柳铁柱等人了。
就这?
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应付张老婆子的无理取闹了,结果……
柳铁树直接懵逼,他娘什么鬼,从刚才就觉得不对劲。
柳铁柱几人走后,李氏关好院门,殊不知两个人影从树荫中走出,从院门破裂的门缝中往里看。
杨连枝美目瞪了老大,竟然是真的!
院子里,杨氏笑弯了眼在整理聘礼,床单被褥衣服,一看就是好料子,摸着蓬松又柔软
美滋滋的欣赏了一会,苏木根李氏合力搬着聘礼进屋,不一会苏明桃也出来搭把手帮忙抬,
土娃也来帮忙,不过确是帮了倒忙,他拿着一个轻便些的小盒子,估计是乐的没边了,一个不注意绊在门槛上,盒子里的东西散落在地上,
李氏见了立马心疼的捡起黄金首饰,这精贵玩意摔坏了就不好了,
李氏一件一件仔细的检查,确认没问题后拿着让明桃试戴了一下,
精致的黄金首饰戴在明桃身上,在太阳光下泛着金光,明桃又带上碎钻羽毛簪子,彩钻反射着阳光,五彩斑斓,
李氏和土娃连夸她漂亮,苏木根也是连连点头,心里暗爽着柳泽林上道,今天他苏木根可是风光了一把,可把村里那几个老兄弟羡慕坏了。
门内明桃一家其乐融融,他们要赶紧搬,等会还要藏进屋内的一个秘密地窖里。
杨连枝羡慕酸的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这些本来就是她的,要不是她爹为了十两银子把她送到镇上做小妾,她也不会和柳泽林退婚,
她把眼前错失的东西都怪在杨开来身上,她也不想想,当时杨开来想要将她送进张府是有问过她的意思,她也是举双手同意的。
杨连枝盯着泛着彩色的羽毛簪子,走不动道
凭什么苏明桃能戴上这么好看的头饰,这应该是我的才是,苏明桃就是个小偷,明明我才是先跟柳泽林有婚约的。
嫉妒使人面目全非,她恨不得上前抢了走。
直到苏明桃进了屋子没在出来,她这才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
突然隔壁传来的开门的声响,吓了她一跳,忙不颠的躲到墙的另一边,也不敢再停留,手里的帕子因为用力都变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