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山看着办公室内的梁念和陈周路,进退两难,尴尬的气氛让他无法离开,生怕两人发生冲突,闹出事端。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赵成勇回来,张远山如释重负,笑容满面。
赵成勇将一个布袋重重地扔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
陈周路打开布袋,瞥了一眼里面的蓝色大额钞票,满意地点点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陈周路此刻若被抓住,他仍有翻身的机会。但高层不会允许这类事情公之于众,所以陈周路在赌,赌梁念不敢为了个人利益,触动代县高层的利益蛋糕。
梁念离别时,阴郁的目光紧紧盯着陈周路,被赵成勇拉出了办公室。
赵成勇绝非轻易退让之人,他今日能在众人面前向陈周路低头赔偿五万元,关键在于梁念。赵成勇看出梁念有意避免事态扩大,于是借此机会表明立场,他宁愿接受梁念的一点恩惠,也不愿与陈周路联手。实际上,赵成勇在向梁念宣告,从此以后,他赵成勇便追随梁念。
为何说赵成勇不愿吃亏?
此事要追溯到一九七五年。那时,一批知识青年来到赵成勇所在的村庄,他们自视甚高,常对乡亲们流露出轻蔑。在这群知青中,有个貌美的女子,她的魅力令村中所有男子心驰神往。
欲望往往使人头脑发热,这位女子在洗澡时被人从窗口窥探。她尖叫一声,引来其他知青前来理论,偷窥者仓皇逃走。而赵成勇恰巧经过她的窗前,无辜地成了代罪羔羊,承受了村民和知青的偏见与欺辱。若非“四人帮”已被打倒,赵成勇恐怕会被贴上反派的标签。
赵成勇有苦难言,只能默默承受,但他父亲却因此遭受冷嘲热讽,尤其是一位煽动村民和知青孤立赵家的男知青。赵家在村里成了异类。
这位男知青平日行为不端,与村中的寡妇眉目传情,众人皆知却装聋作哑。赵成勇忍无可忍,他决定行动。在最寒冷的三九天,他在男知青的住所附近潜伏了整整三天。
一个深夜,大雪纷飞,赵成勇冻得四肢僵硬,仍像一尊雕塑般守在柴火堆后。男知青估计此时天气恶劣,街上无人,便前往寡妇家。赵成勇悄悄尾随,等男知青进了寡妇家,他静静地躲在窗外倾听。
正当两人行至中途,赵成勇猛然闯入。男知青见到赵成勇,一时惊愕无措,寡妇裹着被子瑟缩在炕角,眼中满是恐惧。
赵成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将他们丢弃在火炕上的衣物全部扔到院子里,手握洋盆和炉钩,立于门口,猛烈敲击,边敲边喊。在这静谧的夜晚,他的声音格外刺耳响亮。
村民们闻讯纷纷聚来,有些人甚至匆忙披上单薄的衣裳赶至,围观的人潮日益壮大。尽管大家对男知青和寡妇的关系心照不宣,但都默契地保持沉默。然而,赵成勇的一番直言,让任何人都无法再视而不见。
没过多久,男知青因道德问题被带走,寡妇不堪舆论压力选择了投井自尽。自那以后,无人胆敢招惹赵成勇一家,只因他行事毫无底线,谁也预料不到他会做出何种极端之事。
赵成勇后来迁至平原县,在浩鸿工厂谋得一职。他机敏能干,深得老板赏识。一次意外,老板离世,遗留下庞大的产业交给了老板娘。一个柔弱女子如何扛得起如此重担?日复一日的催债让她疲惫不堪。赵成勇趁机俘获了比他年长二十多岁的老板娘的心,顺势接管了浩鸿。
赵成勇掌管浩鸿的第一年,大批更换亲信。次年,老板娘突患重病,医院撒手人寰。外界传言赵成勇是幕后黑手,真假与否,唯有赵成勇和两位逝者知晓。
细思之下,此人绝不会轻易屈服,因为他有需求,而梁念恰好能满足他。
……
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陈周路的目光渐趋冷硬。他深知梁念的可怕在于其手段狠辣,而赵成勇这种无声的威胁,才是真正的猛兽。
“这钱,你给了多余!”梁念坐在桑塔纳里,轻敲方向盘,语气中透着不满。
“梁兄,有时候让步并不等同于失败!”赵成勇笑容依旧,咧嘴回应。
“这钱不能由你出,我会还你!”梁念启动车辆,应道。
“梁兄,你这是打我脸啊!你把我当朋友才告诉我被陈周路欺骗,我收了你的钱,我们还能是朋友吗?”赵成勇佯装生气地质问。
“……”梁念闻言,转头看向赵成勇,沉默片刻后说,“我认你这个朋友!”
“能为梁兄效力,是我赵成勇的荣幸!”赵成勇得到认可,他的计划正一步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