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男子屹立在大铁门前,动作敏捷,双手握紧铁栅栏,一跃而过,直奔办公楼。他的步伐轻快,脚步声几乎被夜色吞没,若非这静谧的夜晚,一般人难以察觉。
宋立人最近忙于合作社的接管和后续规划,连续几天未归家,军人的烙印在他身上依然清晰。微弱的脚步声在宋立人的耳畔逐渐清晰,他瞬间挺直身体,拿起桌上的烟灰缸,靠墙而立,屏息等待。
青年推开门进入办公室,宋立人手中的烟灰缸也随之掉落,然而半空中被青年紧紧钳住手腕,任凭宋立人如何用力,也无法让它落地。一个退役老兵不至于如此轻易被制住,这让宋立人脊背发凉,冷汗涔涔。
\"我家小姐有事找你!\"青年目光冷漠,声音如同机器般毫无感情。
\"你家小姐是...!?\"宋立人脸涨得通红,嗓音略带沙哑地问。
\"梁溪!\"青年松开宋立人的手腕,连看都没看他一眼,答道。
听到梁溪的名字,宋立人怔了怔,随手将烟灰缸搁置一旁,整理衣物,然后示意青年带路。
青年走在前,宋立人跟在后,这时他才仔细观察起青年。他的步伐稳健,虽然轻巧,却透露出习武之人的气息,身上蕴藏着力量,加上挺拔的身姿,宋立人立刻判断,这青年曾是军人。
\"小姐,你怎么会来?\"宋立人推开铁门,快步走到妇人面前,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弟弟呢?\"梁溪手中的烟燃至尽头,平静地问道。
\"小念去了平原县,不在这里。\"宋立人如实回答。
\"等小念回来,把这个交给他,顺便让他回家一趟。\"梁溪说着,青年从副驾驶座取出一个公文包递给宋立人。
\"好的!\"宋立人接过公文包,连忙点头答应。
\"合作社的事情我已经打了招呼,后续的手续这两天应该能办妥。\"梁溪拉开后座车门,注视前方,对站在车外的宋立人说。
\"谢谢小姐,我会向老领导问好!\"宋立人听见梁溪的话,尽管尽力克制,嘴角仍忍不住上扬。
“无须感激,这是你的应得。”梁溪说完,挥手让青年启动车辆。
青年瞥见梁溪的示意,立刻踩下油门,轿车疾驰而去。梁溪来去匆匆,与宋立人的会面交谈不超过五分钟。
“梁家人现身了,陈周路,我看你怎么渡过这个难关!”宋立人盯着桑塔纳的尾灯,眼神阴沉地低语。
......
次日,清晨七点三十分。
陈周路乘坐夜班车抵达平原县,踏上站台,走出火车站,望着熟悉的街头。这场较量,陈周路并无十足把握获胜,毕竟他先撒了谎。张远山和赵成勇心中必定有所不满,再加上梁念的煽动,别的不敢断言,但陈周路确信赵成勇已背叛了他。
陈周路抵达张远山的工厂已是上午九点,门口停着的桑塔纳暗示他迟到了一步。
传达室的老大爷认得陈周路,自然没有阻拦。陈周路步履稳健,气势如虹,径直走向张远山的办公室。
办公室内,三人交谈的声音隐约传来。陈周路推开门,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均是一愣。
“陈,老赵说你们不是杨氏五金的员工!”张远山首先开口,向刚进来的陈周路质疑。
面对张远山的质询,陈周路并未急于回应。张远山能第一时间这样说,表明他内心对陈周路仍有信任。
“张厂长,当初签合同时我就告诉你,我是晋实的负责人!”陈周路扫视了梁念和赵成勇一眼,微笑着对张远山说。
“......”张远山听后,犹豫片刻,最终点头。
“我是晋实的老板,那我和杨氏五金有什么关系呢?”陈周路反问,语气平静。
张远山被问得哑口无言,陈周路的话无懈可击。当初签订合同时,双方都是以晋实的名义进行,即使边晨艺来了,也没有用其他名义与张远山签过约。
“可是你告诉我,你是杨氏五金的员工!”赵成勇听到陈周路和张远山的对话,顿时焦急起来,瞪大眼睛喊道。
“你看看合同上有没有杨氏五金的公章!”陈周路轻轻皱眉,对赵成勇的耐性显然不如对张远山。因为赵成勇太过贪婪,陈周路对他心生鄙夷。
“我...我...”赵成勇被陈周路反驳得愣住,合同上的印章确实是杨氏集团,而非杨氏五金。
“陈周路,你伪造公章,盖上杨氏集团的章,你应该清楚这是欺诈,而且私自刻制使用公章是重罪,法律上写得明明白白!”梁念见赵成勇沉默,起身大声斥责。
“老兄,谁告诉你杨氏集团是虚构的?”陈周路眯起眼睛,冷笑地看着梁念。
陈周路从手提包的夹层抽出一份文件,上面赫然显示着他通过边晨艺的关系注册的另一家企业,杨氏集团。
“你看仔细,杨氏集团是虚构的吗?印章是伪造的吗?!”陈周路猛地将文件拍在桌上,瞪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质问。
赵成勇盯着桌上的文件,脸色时红时白,一时之间不知所措。
“赵先生,合同白纸黑字,如果你无法按时交货,违约金你可得赔!”陈周路心里清楚赵成勇此刻已与梁念狼狈为奸,只是他尚未知晓两人昨晚已结盟。
“陈周路,你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你的公司注册日期是在签署合同后的第二天,哪个未成立的公司会有公章呢?!”
梁念为了扳倒陈周路,早已对那份合同研究得透彻。经过与陈周路的几次交锋,他深知陈周路绝不会打无把握的仗。既然敢签那份合同,陈周路必定有所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