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当场抓住
曾经身体遭受的疼痛已经随着时光的演进逐渐消失和淡忘,但心理的锥痛却还是久久存在,在防线崩溃的瞬间会重新回来,一遍遍凌迟我的神经,提醒我,我依然是那个拥有悲惨人生的丑小孩。
我该勇敢面对和承受凌迟我的一切,因为这是我自己的悲剧人生,对吧?我竟然承受着心理再次回来的疼痛,继续往前,推开了那扇遮挡真相的房门,然后,看到了比想象中更加生动鲜活的现场画面。
我只在进门玄关处开了灯,此时也只有淡淡光线随着我开门的动作流进来,但已经足够我看清眼前一切。两个身影抱在一起,赤身裸体,两具身体也几乎彻底交融。地上,床上,到处都是散落的衣物,床尾属于陈小兮的那块红色围巾异常显眼,在昏暗的房间里竟然清晰夺目。
“谁?”我想我的突然出现,应该给了他们不少惊吓。不要吓坏才好,毕竟我是丑八怪啊。我按开了卧室墙上的开关,瞬间亮起的房间将“浓情蜜意”这四个字演绎得特别到位,尽收眼底。
“怎么是你!”陈小兮的声音尖利而出,竟然没有一丝慌乱。
“哦,我看外面大门开着,我就进来了。我没想过打扰你们,不好意思哈,我来是有事情找费学长,医院院办有个投诉的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学长电话关机,我想着比较急,就来家里找找学长。”说这话的时候我甚至继续看着裸体的他们,满屏的肉色看起来挺恶心。
“投诉?我等会儿开机回电话过去。”费勇翻出了自己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话带到了,那我就先走了。”趁心里的恶心泛到嘴里之前,我准备转身离去,把这活色生香的现场留给两位当事人。
“你给我站住!”陈小兮此刻的声音已经完全失控,音调语气我再熟悉不过,她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峰。
她跳过费勇,直接冲到了我面前,身上只挂了一件薄薄的睡衣,凹凸的身材曲线清晰可见。
“你什么意思?啊?跑过来看我们好戏的是吗?你看完了,怎么不发表一下意见就走?刚在外面是不是听到我们说话了?”她抖着胸快要抵到我面前。
“我没什么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我是听到了,你们说的就是事实啊,我没什么好说的。”我低下头慢慢后退,努力压制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哈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和清,你不是费勇的正牌女朋友吗?你刚刚抓奸在床也,你竟然没有意见?你是真的脑子有病吧?一直以来,我是不是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你不是又丑又蠢的傻子,你根本是个没有心的疯子!”说到这,她伸出手使劲推了我一把,我堪堪站稳,她继续逼近,用更加霸道的力气再次对着我的肩膀推搡,我再也立不住,被这股大力推倒在地,屁股着地,疼痛袭来。
154.爆发
“你推她干嘛,等会儿弄伤了还要讹我们医药费。”费勇这会功夫已经完全穿好了衣服,走过来扶住陈小兮激动的身体,“你别和她置气,你身子娇气,犯不着动手。”
我爬起来坐稳,看着这两位熟悉的人在我面前演绎着陌生的深情,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恶心,抓过身边的垃圾桶,开始干呕。可胃里空空,一阵干呕之后竟然什么也没有呕出。
“你看看,她还在恶心我们!”陈小兮这下彻底受到了锥心的刺激,我的动作许是触到了她的底线。她冲过来,踢开了垃圾桶,一把抓起我的头发,逼我正视她。
我蹙眉,眼睛被连带着头皮拉得生疼,这场面,我好像经历过无数次。
“和清,你算个什么东西!”
她拉着我的头发,把我生生从地上捞起,推到了卫生间的镜子前面。
“来你看看,你永远都是这副死样子!看到了吗?你这张丑陋的脸!”
“知道吗?你以为当年在学校我为什么要和你交往?朋友?和我陈小兮交朋友你也够资格?你不过是我养的马仔,懂吗?马仔!你刚那什么表情?你还真把自己当费勇女朋友啊?哈哈,可笑!”
“好了,宝贝,别浪费时间和她扯这些没用的,外面冷,你先去穿好衣服。”费勇拿来了一件外套,对我被陈小兮抓乱的头发熟视无睹。
“你怎么不去死?学你那个该死的老妈!”
我本来在清理打结头发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心里最深处的伤疤被一下掀开。那个在我面前纵身一跃的背影,也是这样的打结长发,干枯凌乱,在风里摇曳。冰冷的夜空里,长发轻飘飘在我视线里消失,安静得仿佛从未在我生命里出现。
一瞬间,防线被击溃,我随手操起眼前镜子旁不知是谁的漱口杯,对着陈小兮本已转身的背狠狠砸去,用尽了我全身力气。
“谁告诉你她该死?她为什么该死?她凭什么死?她有什么权利这么轻易去死!”最后几个字已经是我能喊出的最大音量,声嘶力竭。
“啊!”吃痛惊呼,陈小兮应该没有料到我会有胆量袭击她,两个人转身看过来,一时竟然皆目瞪口呆。
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崩溃,开始尖叫出声,伸出手拼命捂住自己的脸颊,这该死的胎记能不能就此撕掉?
费勇在我的尖叫声中最先反应过来,一脸的怒不可遏,捡起地上的杯子重重扔到一旁。“你是不是真疯了!你想干嘛!和清!”他的声音也同样提高八度,如雷贯耳。
陈小兮被费勇从刚才的惊讶中喊醒过来,望着我几近发疯的样子,突然大笑出声。“和清,你果然是个疯子。你什么身份?敢袭击我,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她飞扑过来,一个响亮的耳光立刻扇到了我的脸上,把我难以控制的尖叫生生打断。我顾不了被打的头晕目眩,想也没想,理智此时已经不在我的体内,我扬起手,在对方毫无预警的情况下,迅速回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