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转头看向福金,好奇她为何如此说。
李清照似乎猜到些什么,问:“你是原谅他了吗?”
福金轻哼一声:“原本听到这事,我打算好好质问他,但现在,我原谅他了。
他是有情有义的男子,是我心中的完美丈夫。
况且那些事又不是他自愿做的,我有什么理由不原谅他。”李询手持刀,冷漠地在雪中前行,那两个无赖终于开始动弹,一个还想逃跑,另一个却扑通一声跪在雪地,喊道:
“大人,是小人眼瞎,小人没做什么,都是他干的。”此人也明白,那些人是皇城司的兵,逃跑无望,况且自己确实没做什么,只是口头上挑衅了几句。
但李询并不这么看,他长久地注视,感受到了萧山山内心的死寂,此刻他心中压抑愤怒,唯有发泄才能舒畅。
此刻的发泄方式就是杀人。
单手倒提刀,李询微微向前倾身,顶着寒风和大雪冲去。
他并不擅长用刀,这是模仿上官的举动,她战斗时也会单手倒提剑,默默地奔跑。
经过跪在雪地的人时,他双手握刀,刀锋自上而下斜斩,一颗头颅咕噜滚落,鲜血如泉涌出,溅在李询的脸和手上,也洒在了萧山山的脸上。
这是李询第一次近距离,直视杀人。
当李询骑驴救上官时,那是在黑夜中,他太过紧张,没留意这些细节。刚才他也只是用枪远远地吓唬那人一下。
而现在,一刀下去,由于用力过猛加上缺乏经验,李询砍断了那人的脖子,刀却卡在了对方的肩胛骨上。
“刚刚才动了小爷的女人,找死啊!”
他使劲想把刀拔出来,但刀卡得很紧,一下没弄出来,手上还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握刀的手一滑,李询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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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
李询没有喊疼,这是他的倔强。
看到李询如此狼狈地摔坐在地上,萧山山那双麻木的眼睛终于有了点生气。
她轻笑一声,苦涩地问:“你不是不管我了吗?”
李询费劲地站起来,拿起那件披风,披在萧山山身上,嫌弃地说:“你这疯婆娘,打我的时候不是挺厉害的吗?现在居然让这三个混混欺负了。”听到这带着关怀的责骂,萧山山的心重新活过来,眼神闪烁着光芒。
“也许,我刚才真的想死。”李询急忙挥手说:“哎,你可别,你是大辽的郡主,如果你死在大宋的土地上,我们可担不起这个责任。”什么?
这女子竟然是大辽的郡主!周围的皇城司士兵听到这话,原本还以为她是指挥使在外面的小妾或情人。
毕竟,指挥使已经成亲,妻子是大宋最美的公主,家里已有两位小妾。
但是!按照指挥使的风流,他怎么可能只有两个心上人。
然而,他们万万没想到,或者根本不敢想,坐在雪中满身哀伤和孤独的美丽少女竟是大辽的郡主。
他们都是皇城司的人,知道目前哪个辽国的郡主在这里,就是萧家的郡主。
一瞬间,所有的皇城司士兵像风一样追赶逃跑的人,这里就留给指挥使大人处理,他似乎与这位大辽的郡主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他们想要立功以弥补过失,本来今天是他们的巡逻任务,但他们却因下雪躲在一旁偷懒,结果不仅被指挥使抓了个现行,还差点害了大辽的郡主。
听到李询这样说,萧山山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带着笑容。
“那,我现在的样子,你能承受得了吗?我的指挥使大人?没想到你竟然是皇城司的指挥使。”“呵呵,被你发现了。”“嗯,我知道了。但在我的眼里,你只是我的夫君,不是什么皇城司的指挥使。”李询动了动嘴唇,终究,他的出现还是给了她希望。
她的话让他感到很为难。
李询站在萧山山面前,叉着腰,冷笑道:“地上凉快吗?快点起来,别让寒气侵身,将来生不了孩子。”萧山山闻言噗嗤一笑,摇头撇嘴,委屈地说:“我腿麻了,冻僵了,起不来啊。怀不上孩子就算了,反正我夫君也不要我了。”看着她这副受气的模样,李询实在不忍心。
那种坚定一旦破碎,就难以重拾。李询并非无情之人,小说里的穿越者杀人如麻、无动于衷,动辄拥有众多伴侣,那只是虚构的幻想。尽管李询桃花运不断,换个角度看,也算种马。人总有个成长的过程,人心在经历后才会慢慢变化,李询是个普通人。
他刚刚杀人,是出于血性,正如福金所说,若无血性,那才不是人。此刻他尚未表现出杀人的后遗症,只因怒火未消,气还未平。但这股愤怒并不针对眼前这位可怜女子。
李询叹了口气,蹲下身,环住萧山山的细腰,试图扶她起来。试了试没成功,李询力气不大,本来就背不动萧山山,何况现在。他没说话,坐在她旁边,好不容易让她稍微起来一些,把自己的腿垫在她丰满的臀部下,隔绝地面的寒气。他打算等皇城司的手下回来再帮她起身。
然而那些手下都是人精,抓到人后便躲到一边,不会这时候打扰大人,更不会制造尴尬。“我抱着你吧,等他们回来再拉你起来。”萧山山调侃道,“连娘子都拉不动,真笨。”李询听了不悦,最忌讳别人说他无力,尽管萧山山没直接说,但他听出了这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