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原主出嫁,六十四台嫁妆当着满京城的面,浩浩荡荡送进张家。
每个挑夫的身子,都被那嫁妆压弯,由此可见原主嫁妆有多丰厚。
姜舒行不提,姜家人差点忘了。
毕竟洛桃安回来短短一个时辰,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思维敏捷的姜舒然当即说道:“妹妹的嫁妆确实重要,我这就找几个兄弟,带着仆从,去张家把妹妹的嫁妆带回来。”
说着,姜舒然转身朝花厅外走去。
姜舒行赶忙拦住,“大哥,莫要着急。妹妹的嫁妆确实要拿回来,但不是你去拿,而是我与二哥去。”
“你跟老二?”姜舒然不解,想到老二这些年的性子,他脱口而出,“老二去了,这事不就闹大了吗?”
姜舒止这些年,有吴氏管着,虽然没有混不吝到强抢民女那种程度,但为兄弟出头,撒泼打滚不要脸还是有的。
姜舒行笑了笑,“就是要将事情闹大。”
姜舒然瞬间愕然沉默,不明白老三这是想做什么。
姜勇却在此时出声,盖棺定论道:“这事确实得老二去。老三,你跟着你二哥,看着他点。等事情结束,你来书房找我。”
“是,父亲。”
姜舒行施施然行礼,扯着懵逼中带着点兴奋的姜舒止朝外面走去。
一头雾水的姜舒然,拧眉沉思,站在原地想了好一会儿,始终没想明白。
他抬起头,猛然发现,爹和妹妹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
去往张家的路上,姜舒止骑着高头大马,带着一群狐朋狗友,跟在姜舒行身边。
“三弟啊,还是你懂我。当年妹妹小产,我就想把张少哲那个混蛋打一顿,可惜爹给我拦住了。这次,我定打得张少哲三个月下不来床,好好给妹妹出口气。”
他狞笑着,身后那群狐朋狗友纷纷应承道:
“二爷,三爷,此事事关姜四小姐,我们兄弟几个定当全力以赴,不负二爷以往对兄弟们的恩情。”
姜舒止美滋滋的听着,得意的看了姜舒行一眼。
身上弥漫着一股‘老三,你等会儿看好了,老子不把张家闹个底朝天就不姓姜’的气势。
见状,姜舒行无奈扶额。
他先肯定了一下姜舒止的狐朋狗友们,随后对姜舒止说:
“二哥,等会儿你别乱来。尤其是打张少哲这件事,是万万不行的。”
“啊?为什么?”姜舒止不解的问道。
望着全家智商最低的男人,姜舒行默默叹了口气,耐心的解释道:
“二哥你等会儿若真打了张少哲,我与父亲的计划就完了。”
姜舒止在姜家虽然智商最低,但十分有自知之明,不懂就问。
“什么计划?”
姜舒行闻言,立即策马靠近姜舒止,小声说道:“二哥,你知道元慎公主的事吗?”
“元慎公主?”姜舒止拧眉想了想,“是不是前些时候,元慎公主驸马堂而皇之的带着外室和私生子回府,元慎公主气不过,闹和离那件事?这不就是坊间传闻吗?”
姜舒行点头,“没错,就是那件事,却不是什么坊间传闻。”
他顿了顿,老神在在的想卖个关子,但看到自家二哥一脸懵懂的模样,又生生断了这个想法,接着说道:
“元慎公主是当今皇上的胞妹,极受皇上宠爱。驸马闹出这等丑事,公主要和离,皇上自然是允的。”
“但公主出生皇家,一言一行皆为天下表范。我朝自开国以来,凡和离女子,余生皆与青灯古佛为伴,公主也不例外。”
“但皇上疼爱幼妹,且这事本就是驸马的错,因此,皇上想让公主和离后,仍如普通女子般,不受任何规矩束缚。”
一直认真听着的姜舒止闻言,脱口道:“这怎么可能?”
姜舒行微微点头,示意二哥小点声音后,说:“确实不可能,但皇上是天子,万万人之上,没什么不可能,只是要多费些时间。”
“如今,妹妹身上与公主发生了相同的事,我想,这是个突破口。如果运作得当,成为了皇上在公主这件事上的助力,妹妹以后,说不定不用困在佛堂,委曲求全的孝敬爹娘了。”
姜舒行话中要素太多,姜舒止一时半会儿想不明白,但他知道一件事。
他说:“三弟,等会儿到了张家,你要我怎么做,你就直说吧!”
姜舒行闻言,笑了笑,如姜舒止所愿,细细叮嘱起来。
说话间,姜舒行一行人来到了张家。
望着张家不算很新但十分气派的大门,姜舒止大手一挥,朗声说道:
“兄弟们,给我砸!这张家处处都是用我妹妹的嫁妆重新修葺的,这些带不走的东西都给我砸咯!带得走的,哪怕一个铜板,一个纽扣,都不能留给张家。”
“哦!好嘞,二爷!”
人群哄闹着,熟练的将张家大门砸了个干净,且丝毫不影响他们后续出入。
姜舒行与姜舒止对视一眼,两人心领神会兵分两路。
一路打打砸砸,将原主加入张家后,修葺新建的房屋瓦舍尽数毁了。
一路直奔蘅芜苑,用钥匙打开库房后,将里面的嫁妆尽数往外搬。
张家奴仆反应过来,上前阻止,却没什么用。
那一个个招猫逗狗的公子哥矜贵的很,他们不敢下重手,却被他们不知轻重的踹了好几脚,嗷嗷的倒在地上,痛呼不已。
得了消息的张少哲,匆忙赶来,找到领头的姜舒止,厉声质问:
“姜老二,你这是在做什么?欺我张家位卑无权吗?”
砸得正欢的姜舒止,猛地听见张少哲的声音,想到自己可怜的妹妹,气不打一处来。
他冷着一张脸,从梯子上下来,站在张少哲的面前,手里还攥着一把开山斧。
“我在做什么?你长着眼睛不会看吗?”
姜舒止戏谑的望着张少哲,冷冷说道:“至于你张家,可不就是位卑无权吗?若非娶了我妹妹,张少哲,你能有今天?”
姜舒止说着,紧了紧手中的开山斧,想到三弟的话,换了只手朝张少哲推去。
弱不禁风的张少哲,顿时踉跄着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