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城三重门,皆已告破。
但赵云带领五百兵马,与曹仁所部的三万骑兵,却血战犹酣!
樊城,这座原本属于荆州的大城,在刘备占据之后,早已繁华不再,百业凋零。
甚至许多樊城的百姓,拉家带口的宁可迁往被烧光的新野重建家园,也不愿意呆在城中。
也幸好因为这些百姓的出离,避免了今日大战的无辜死伤。
赵云匹马单枪,往来冲杀,独自一人,已斩杀敌兵数百。
但曹营兵马如洪水般一波一波的涌来,非但没有丝毫的气馁,甚至斗志越勇,誓要将赵云活捉!
“顾泽军师,赵云之命绝于今日,可与你再见于地下,朝夕聆听教诲了!”
赵云变战边退,已到樊城的府衙门口,回顾身边,所有跟随部卒,皆以战死!
抬头处,樊城的城头上那两个龙飞凤舞的“樊城”二字,正映着日光,熠熠生辉。
这两个字,乃是昔日他随顾泽军师攻下樊城之后,顾泽亲自所写!
呛!
一道寒光,血肉横飞,尸横遍地!
赵云左手挥动龙胆亮银枪,右手从背后掣出青釭剑,左右开弓,远着枪挑,近者剑砍,瞬息之间,再杀百人!
余众见赵云犹若天神附体一般,气势雄浑,滔滔不绝,不觉间各自驻足,纷纷后退,将整个府衙围堵的水泄不通!
赵云的照夜玉狮子马,此时也是周身沐血,如染红妆。
滴滴红血,随着马腹上的汗液滑落在地上,青石地板上溅起朵朵血色红花。
赵云如一头受伤的猛虎,虽然喘息阵阵,但气势犹存。
似乎整个樊城,在这一刻也停止了运转,陷入了暂时的沉寂。
两万余豺狼猛将,注视着眼前的赵云,酝酿着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击。
曹仁单人独骑,立于城楼之上,注视着樊城战场的一切。
在与赵云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那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炫耀的微笑,也是征服者对被征服者的戏谑。
“昔日你仗着顾泽之谋,破我阵法,灭亡兵马,将我赶出樊城!”
“今日我要缚你于地,跪于我的面前,鞭挞其首,以泄我恨!!”
赵云!
长坂坡前,你出尽了风头!
但今日,我要你颜面扫地!
顾泽已逝,刘备已走,天下还有谁能救你!
就在曹营众将,蓄意再次发动攻击的时候,徐庶忽然往前提马,向赵云走去!
霍俊也紧紧跟随,负责徐庶的安全。
“子龙,新野一别,算来已经三年了!”
徐庶眼中,尽是哀戚。
故人相见,更思故人。
但军师已逝,空有余恨。
“元直……”
赵云见到徐庶,回想昔日同在新野,朝夕围在顾泽军师的身边,聆听教诲的时光,心中一酸,虎目之中,泪光盈盈。
“子龙,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么?难道非要战死沙场?”
“刘备表面仁义,心胸狭隘,你对他忠心耿耿,但他却对你屡次相弃!”
“这样的主公,值得你为他效死么?”
亢!
赵云将手里的龙胆亮银枪的枪尖杵在地上,溅起一阵火星!
“元直,我岂不知?”
“当日忀山之战的时候,刘备第一弃我而去,独自逃生。若不是我刺死高览,战败张合,他那个时候便已经毙命了。”
赵云仰头,望着苍天,无限凄凉。
“长坂坡的时候,他再次弃我而去,若不是惦念两位夫人和少子阿斗,或许早就直奔江夏了……”
霍俊将手中铁枪扔在地上,两手空空的策马往前,到了赵云一丈之地:“子龙,你我皆是一路人。当初你在卧牛山刺死裴元韶,等待刘备,不也是得了顾泽军师的指点么?”
“顾泽军师对你我皆有知遇之恩,而军师对你,更是待如兄弟,情同手足。而刘备却只是把你当杀人的刀,狩猎的鹰而已,何曾把你看做心腹?”
赵云将青釭剑还入鞘中,以手按在自己的胸前说道:“顾泽军师对我有天高地厚之恩,子龙永生难忘,毕生难报。”
“若早知军师在博望之战前便已挂印封金,心存绝念,子龙愿随他远遁,寸步不离,护卫他的周全!”
说话之间,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
“赵云平生行事光明磊落,无愧于心,无悔无怨,但唯独有三件事,愧对顾泽军师,更引为毕生后悔!”
徐庶策马向前,与霍俊、赵云相对而立。
三人此刻心中,尽是昔日顾泽在新野的时候,开设学堂,教授部属弟子的情景。
赵云黯然说道:“顾泽军师为新野学堂付出了毕生的心血,然则学堂两次被荆州氏族和我主刘备所烧,我却袖手不管,无动于衷,此我一恨也!”
“顾泽军师与荆州氏族有血海之仇,不死不休。我却在诸葛亮被拜为军师的喜宴上与荆州氏族痛饮,此我第二件愧对顾泽军师之事!”
“顾泽军师领我日夜奋战,火烧博望,可他为我主公罢黜,出离新野的时候,我却意在踌躇,未曾跟随,令他日后殁于乱军之中,尸骨无处寻,此我最为后悔的事!”
赵云说话之间,忽然胸口一阵抖动,嘴角沁出一抹血丝。
“子龙,既然如此,你当秉承顾泽军师的遗志,重开学堂,为何却要为了一个不值得效力的刘备,奋死抵抗?”
徐庶知道赵云搏杀了这两个多时辰,实际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再加上心中悲苦,意念哀伤,所以五脏皆伤,肝胆摧崩。
“投降?元直,你让我投降?”
赵云伸手抹掉嘴角的血迹,抬头看着徐庶,凄然一笑:“你以为我真的是在为了刘备而死战么?”
徐庶一心一凛,骇然道:“子龙……你?”
他从赵云那清冷绝望的眼神中,看到了心中的死志!
“原来子龙已经报了必死之心,他所以奋死搏杀,不过是想尽快战死,去追寻顾泽军师而已!”
赵云的目光再次与站在城头上傲娇的曹仁相接,冷然道:“大丈夫当有大丈夫的死法,顾泽的门下,绝无卑躬屈膝,掩口残喘之徒!”
“我赵云身虽死,不辱顾泽军师之名!”
说罢将手里的龙胆亮银枪一颤,“咔啦啦”一声响,深深插在青石板中的大枪发出龙吟之声,震的石板乱飞,灰尘升腾。
“报!”
正在此时,一名斥候飞马上了樊城的城楼,滚鞍下马,倒身下拜在曹仁的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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