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华州城的知府,原本就是蔡京的门徒,走动蔡京的关系,才捞到这个职位,一上任就开始捞钱,要先把自己的本钱挣回来,然后还要有挣头,为了将来能升官,还得多捞些。而且这狗官还好色,霸占良家妇女,那些不法商人请他嫖宿娼妓,时有发生。
这厮正端坐在衙署里想着怎么去多捞些钱,就听见外面有人急报,说西岳庙云台观的道人来报官,金铃吊挂失盗了。
“什么什么?什么失盗了,慢点说。”
“金铃吊挂失盗了。”那衙役对他说。
“金铃吊挂失盗了,那金铃吊挂在云台观里,怎么会失盗了?”
“就是那云台观的道人来报案的,说......”那衙役还要说什么,被贺太守打断,让人带那道人到大堂上去,他也转坐大堂审案。
“把那道人带上来。”贺太守不威假威的说了句。
那道人被带到贺太守面前,贺太守盯着这个老道看着,这老道一路赶来是真着急了,鞋子都跑掉了一只,头发胡须都乱蓬蓬的,道袍也歪扭着,那还有平日里仙风道骨的模样。
“你是那西岳庙云台观的的道人?你说,那金铃吊挂是怎么回事?”贺太守问那道人。
“相公老爷,我就是那观中的都管,今天早上我们合观道众起来去灵宫殿做早课,就发现那原本悬挂在大殿正中的金铃吊挂不见了,当值的道童也说没有见到,我们上下找也没有找到,问了所有的师兄师弟,都没有见过,所以怀疑是被盗了,因此特来报案啊。”
贺太守听他说完,眼珠子转了转,那金铃吊挂他见过,那可真是无价之宝,他当时真的想给拿到自己家里挂着,可是他没敢,因为那是皇帝御赐之物,当今官家崇尚黄老之学,自誉道君皇帝,这为了供奉道家仙人的宝贝,如果被自己贪污了,那绝对没有自己好果子吃。
可是这宝贝会不会是这些道人们自己给盗走了,或者是某个道人给盗去了,那可是个宝贝,谁见了不心动。
“唞,你这道人,满嘴的瞎话,那金铃吊挂就在你们观中,观内道众甚多,焉有一个物件也看管不住的,分明是你们监守自盗,见财起意,合伙把那宝贝给盗去了,还不从实招来。”
“冤枉啊,相公老爷,我们冤枉啊。”
“冤枉,来人,叫快班都头,带人去那云台观,把那些当家的道人捉来,让本官审他一审。”说着抽出一支火签,扔在台下,有快班衙役,拿了火签找都头去拿人了。
“把这个道人给我打他二十大板,我看他招也不招。”下面有皂吏抄起水火棍,把这倒霉的道人架到外面,噼啪打了起来。
“大人,相公,我冤枉啊,我们冤枉啊。”
这贺太守那管你冤不冤,先揍一顿再说,万一给你揍出来呢。
他也害怕,如果这金铃吊挂丢失了,这消息传到皇帝耳朵里,那自己这管理地方不靖的事实,就被皇帝给看死了,那自己还想什么升职啊,不给免职就是祖宗烧高香了。
守在华州城外的刘唐看着跑出来一群捕快,这些人是干嘛去的,没见有推官通判之类的官员。都是些捕快,看样子是去拿人的吧,一个个都拿着铁尺锁链,是那贺太守要拘拿审问那些道人们。
等等,再等等。
派了一个亲兵去给晁盖送信,情况和吴军师分析的有点不同。
林冲带着几百人在林子里藏着,看情况不对,也没有出来,在等进一步的观察。
那些华州的官差奉了贺太守的钧命,到了那云台观,也不敢太多放肆,就说是太守老爷有请,说是询问那金铃吊挂失盗之事。
那主持方丈认为官府会来人查看的,哪知道官人没来,来了些差人,还要带回州衙,那不就是带回去审问吗,老方丈就有些不快。
“既是如此,就有我们这监院和殿主和上差回去,太守相公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们就行。”
那都头看了看方丈,他想把这方丈带回去,可是又不敢。
这些庙、观里的方丈、长老都是有地位的,如果真是把他们得罪苦了,今后也不会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贺太守也没有明确说带方丈回去,那贺太守倒是不怕得罪人,他大不了任期满了拍拍屁股走了,可是我们这些当差的,是要在这地方干一辈子的。
“行,那就请二位仙长和我们走一趟吧。”
这群人带着两名道长呼呼碌碌的又回华州城了,山下埋伏的头领们看着他们这一来一去的,这是要干什么?
很快晁盖、吴用也得到消息了,判断这是那贺太守先拿了道士,回去过堂审问了,不过这应该没有完,那么重要的一个国宝,不可能就走走过场了事,让那些头领继续带人盯着。
这些差人带了两个老道回到华州府衙大堂,一进衙门就看到自己观里来报官的那个都管,被打了一顿板子,这会儿趴在地上,俨然是站不起来了。
“师弟,你这是怎么了师弟。”那监院马上跑上前,查看被打的道人,看看还有气儿没气儿。
“嘟,你们想串供吗,把那两个道人给我带上来。”贺太守看到外面来了人,情况一乱,立刻吼道。
那快班都头上前交差,说带来了云台观的监院和殿主,备相公询问。
贺太守心中不快,他想着怎么不得把那观主方丈给带来啊,心说这都头办事不利,可是也不好明说,他也知道那观主都是有身份的人,一个小小的都头可能还真搬请不动。而且自己也不好苛责这都头,否则这些人不配合了,自己好些工作也不好开展了。
也罢,先审审这监院和殿主。
“那道人,你在那云台观所任何职?”
“禀告相公得知,小道现任云台观的监院,这位是我的师弟,现在任灵宫殿的殿主。不知太守相公,因何棒刑我师弟,他就是来报个失盗的案子,怎的无辜被打。”
“嗯,本官问你,那金铃吊挂现在何处?可是你等道人见财起意,把这国宝给监守自盗了?”
“啊,我们没有,我们不是,太守相公不能污攀好人啊。”
“污攀好人,如果都是好人,那国宝金铃吊挂到何处去了,还不是在你们观中消失的,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是啊太守相公,我们就是没有找到是谁偷的国宝,我们才来报官的。”
“你们自己找,如果是你们自己人偷了,自己找焉能找的到?”
“太守相公,我们把所有道人都审问了一遍,没有人拿了那国宝啊。”
“嗯,自己人审问自己人,能审问出来个什么,把所有道人带到我堂上,我一顿板子下来,谁是贼人,一下子就知道了。”
“相公,恩相,那云台观上下有一百多位道人,真的全部带也不好带啊。”那差人在贺太守身边小声说。
“你说怎么办?”贺太守小声的对那差人说。
“要不恩相就去现场看看,勘察现场,回头也好向上行公文,让上峰知道老爷对这事很用心,就是国宝没有找到,也能好看些。”
这贺太守坐在那里,眼球转了转,心想往日里那西岳庙的道观,庙宇的方丈,掌院一个个都是牛气哄哄的,自己不如接着查找金铃吊挂这案子,敲打敲打他们,说不定还能有些收获,那些庙里的庙产可是肥的很啊,自己如果能勒点出来,干好了,也顶自己半年的收入。
想到里面有好大利益,这狗官也动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