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认自己远远小看了布林肯公爵的无耻程度,自从我被俘虏以后,他们甚至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我,便再次将我送回了地下监狱里,然而这一次他们并没有让我强制劳动,而是关进了单人的审讯室里,还拿走了我的燧发枪、我的撬棍、我的钱、我的衣服裤子鞋子等等,浑身上下就只留了一条裤衩。
“混蛋……放开我,我要上厕所!有没有人?都死光了?要是有活人就给老子应一声啊,都?装死是吧?操!”
我就这样被禁锢了手脚绑在柱子上,整整12个小时,没有人和我说话,没有人审问我,更是没有人来拷打我,完全不知道他们想做什么!像这样的辱骂,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然而他们依旧没有理我,直到我终于忍无可忍……
“有没有人……谁都好,快来个人吧……算我求你们了!”
人活着的时候,除了争那么一口气之外,或许就只是为了憋那么一股劲,可随着身体的忍耐到了极限,尊严、面子什么的一切都只是浮云而已……
裤衩子湿透了,随着那股暖流从大腿蔓延到小腿,最后滴落在地上的除了尿液外,还有我那可笑的自尊心……我知道,当自己憋着的那股劲被排泄出体外,或许连仅剩的羞耻心也荡然无存了。
“来人啊……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是死是活,你们?倒是给我个痛快啊,滚出来……我要见你们的老大!”
从小到大,我经历过各种各样的霸凌,可向这种被完全放置的感觉,远比肉体或精神上的摧残更加恐怖,或许是出生在法治社会,接受伟人们的思想教育,我从来没意识到,原来面临囚禁,彻底失去除了呼吸外的一切自由,竟然是这么可怕的事情!
我的双眼死死盯着挂在牢房外的时钟,眼睁睁地看着它又前进了一个小时,自从有了第一次经历,之后再次涌出尿意的时候,我也就不再委屈自己了……
【妈的,哪有监狱外面故意摆个挂钟的?就是为了让我焦虑吗?该死的……他们成功了!】
人类一旦舍弃了羞耻之心后,反而可以冷静的思考起问题来了,那么我现在是应该继续无能狂怒呢?还是表现出冷静的样子,让他们难堪呢?
我决定选择后者,仔细想想,他们抓我究竟有什么目的呢?威胁吉诺大哥?不可能……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大哥对商会的重要性,抓住我对他们夺回大哥并没有任何帮助,至于用我来威胁雨果,那更是无稽之谈了!
【所以答案就只剩下一个——驱夜仪式的钥匙!】
在他们得到关键的钥匙之前,绝对不敢杀了我,那么……我的目标就十分明确了,那就是拖延时间,当距离政变的时间越近,他们就会越焦虑,而我只要在那个时候提出,由我亲自带他们去寻找钥匙,到时候说不定就可以制造机会逃跑了!
当然,凡事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接下来的几天里,被严刑拷打是迟早的事情,对于曾经习惯了校园霸凌的我来说,挨打是我最擅长的事情之一,只要他们没有做出致残或致死的行为之前,我都必须死守这个秘密!
当然……涉及到生死存亡的时候,自然是该坦白就坦白了,我很清楚,自己是个很怕死的人,如果是在抗战的年代,我多半是顶不住严刑拷打,最后被迫成为汉奸的那一类人吧?
当然,我至少会试着先用假情报迷惑鬼子,想方设法逃出去再说,可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多半还是会优先考虑保命,就算被人嘲笑,被人鄙视,我也还是想要活下去……
“吱呀——”
牢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几名法恩商会的干部走了进来,曾经我也算和他们有过几面之缘,可没想到如今却会发展成这样,让我惊讶的是,他们不仅没有打我,反而解开了我全身的镣铐!
“尤安先生,非常抱歉让你受委屈了,接下来我们需要你帮个小忙,我想你一定会好好配合的吧?”
重获自由的我扭动着身体,缓解全身上下的酸痛,正想着他们是不是打算先礼后兵的时候,腹部突然就挨了一脚,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奇怪,我为什么会看着天花板?我被打倒了?被谁?他们吗?】
“呜……咳咳……”
我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那几个人很快就围了上来,对着我一阵拳打脚踢,对于这种场面,我可太有经验了!
我一边挨揍,一边悄悄扭动身体,把最不容易受伤的位置迎向他们,在挨打的瞬间想办法卸掉力道,尽可能把伤害程度控制在最低水平,这样的殴打持续了大概一分钟,他们才终于停了下来。
“尤安先生,非常抱歉,我们只是让你先感受一下,如果不配合我们会发生什么情况,当然……我由衷希望这是第一次,同时也是最后一次。”
“呸呸……”
我吐掉了嘴里的血水,浑身上下四处都是肿痛,这和校园霸凌的程度不太一样,那些熊孩子们不过是在取乐,而这些人可是真正的拷问者,一来就给我上强度了啊!
“我……我会配合的,咳咳……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如果实在不知道的……你们也别为难我……”
这叫以退为进,我知道接下来一定还会有拷问,但我只会选择性回答问题,并向他们传达一个讯息……想要我说?没问题,但是得有好处才行!
“尤安先生,能告诉我们,雨果究竟在策划什么吗?”
“那家伙就是个双重间谍,他想趁公爵和国王打得你死我活的时候,趁机干掉双方的人,你们也知道,爱莎公主现在的身体就在他手里,国王和公爵一死,他只要让假的爱莎公主继任女王,他就是这个国家的主人了。”
我毫不犹豫地出卖了雨果,至于德丝蕾希……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谁管她啊!反正她在雨果身边,也出不了事情吧?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我竟然如此配合,至于“钥匙”的下落,我可不会那么轻易松口的,因为松口的话,我就没有利用价值了,至于他们问不出来要噶了我的话……我还有那么一张不知道是否有效的底牌,而且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不是还有厌夜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