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当丘衡带着孙尚香牵马走出府邸时,陈到已在府门等候。
陈到见孙尚香也牵一马,讶异道:“孙夫人也同行?”
丘衡尴尬笑答:“内人有武艺傍身,同行无碍。”
陈到呆呆点头:“末将眼拙,没想到孙夫人是巾帼不让须眉。”
嘴上这般说道,心中却不以为然,世人都说丘军师好色,没想到竟是真的,想来是出使时间太长,便带夫人随行来满足……再看向丘衡的眼中,多少有点古怪。
丘衡心知肚明,倒也乐见其成,不做解释。
三人上路,自襄阳出发,途经夷陵,丘衡等人没有逗留,直往江州方向入蜀。
江州亦称巴郡是益州的东门户之一,属于第一道防线,守卫日常盘查,初步过筛想要混入益州的细作。
丘衡三人抵达之后,自然也少不了盘问。
丘衡也不废话,直接拿出节杖说道:“我乃荆州牧刘备之使者丘衡,特入蜀出使益州牧刘璋。”
守卫一听,霎时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礼待,心里相当清楚刘备使者是自己不能得罪的。
连忙将丘衡三人请入城中,上报给时任江州太守的严颜。
严颜得知消息后立刻召集部下王甫相商,未明来意之下,王甫建议派快马去成都报信刘璋,同时遣一支小队“护送”丘衡三人前往成都,主要还是怕丘衡三人别有企图,耍什么把戏。
严颜同意了王甫的意见,这才去会见丘衡。
双方见面,也不过是互相客套,丘衡记住了严颜的模样,没有多余的想法,此刻若敢对他提出招揽,只怕马上就会被他带兵诛杀吧。
如王甫所言,严颜提出了让手下护送丘衡前往成都的建议。
丘衡自然是痛快的答应下来,这也让严颜松了口气,想来只是正常的交好往来,放下了戒备之心。
有了严颜手下的“护送”,丘衡三人得以更加顺畅的通行,在最短的时间内,直达成都。
陈到与孙尚香不便出面,安排到驿站之后,丘衡独自去觐见刘璋。
进到刘璋府中,见不少文臣武将分左右而立,而正前面的,想必便是刘璋本人。
丘衡在脑海之中检索信息,刘璋虽然偏安一隅,但手下人才却是不少,只不过以文臣居多。
武将之中,据丘衡所知,能拿得上台面的,也不过是先前江州太守,老将严颜,能和黄忠对上几招的李严,以及赵云的那位二师兄,张任,其余诸将,不过三流水准。
至于文臣,可就多了,最重要的无疑是法正,董和,董允两父子,费祎,此外还有张松,王累,黄权,邓芝等人,也有人才。
若刘璋真能对这些手下知人善用,凭借现在的刘备要啃下益州只怕都得掉几颗牙,好就好在这个刘璋只是个庸人而已。
丘衡抬头看向主位上的刘璋,看到他满脸的喜意,心中暗笑,想必他此刻正在为刘备率先出使交好自己而感到得意吧。
“使臣丘衡,丘子平见过刘益州。”丘衡行礼道,语气不卑不亢。
刘璋手掌虚托,笑道:“子平不必拘礼,不知所来何事?”
“丘衡奉我主刘备之命,特来解刘益州之忧。”
刘璋闻言,纳闷道:“我有何忧?”
丘衡更是纳闷道:“今曹贼势大,意图天下,刘益州岂能无忧?”
刘璋大笑,说道:“曹贼虽势大,却距益州甚远,需忧者,乃是其余诸侯,与我何干?”
丘衡亦是大笑,刘璋愕然,怒道:“你为何发笑!?”
“刘益州可知,曹贼自汉津一败之后,在做什么?”
刘璋皱眉道:“在做什么?”
“调兵遣将,准备西征。”
“那又如何?”
“若曹贼入主凉州,一统北方,刘益州要如何自处?唇亡齿寒之理,刘益州竟能不知?”丘衡冷笑道。
“子平休得无礼!若有建议,直言便是,何须以巧言迷惑我主。”丘衡身侧有一人站出,喝止丘衡。
丘衡侧身看去,行礼道:“敢问阁下是?”
那人回礼道:“在下黄权,黄公衡。”
丘衡微微颔首,明白要让刘璋信服必须得过这人一关。
回身继续对刘璋说道:“曹贼在汉津大败,不敢南望,转而向西,为何?”
丘衡自问自答:“盖因孙刘联盟之强,衡此来,不仅是为出使刘益州,亦为出使张鲁,马超,韩遂。不才,愿效张仪苏秦之事,合纵抗曹。”
黄权沉默,如果只是合纵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刘璋心中大喜,他早有与刘备交好的心思,但听见丘衡说还要出使张鲁,心中略感不悦,说道:“子平所言,亦合我心意,然而那张鲁何人?也配与我等诸侯结盟?不若弃他不理,自生自灭算了。”
丘衡心中暗笑,看来这刘璋与张鲁的世仇并不虚假,这就好办了。
急忙回道:“不可!汉中乃兵家必争之地,若落入曹贼之手,则益州与凉州俱危矣!除非……”
刘璋听着丘衡的回话,脸色渐渐阴沉,但最后丘衡欲言又止的“除非”二字,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急切得站起身来问道:“除非什么?”
“除非刘益州能把汉中攻占,驱逐张鲁,那自然也就不用与其结盟了。”
刘璋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坐回去主位。
丘衡面露疑惑,问道:“刘益州这是?”
刘璋摆手道:“只叹手下没有精兵良将,我与张鲁交战已久,僵持不下,如何能攻占汉中。”
此话一出,一边的武将俱是脸色一变,又羞又怒。
丘衡暗自摇头,就凭说出这样的话来,刘璋就不可能得人心,也难怪刘备入川,大部分文臣武将都是望风而降。
黄权亦觉不妥,但有外人在,他身为内臣,不便多言驳了主君面子。
“既如此,只好请刘益州放下成见,与张鲁一并联合以抗曹贼。”
“不行!”刘璋怒道:“若是张鲁也加入联盟,我便不加入!”
丘衡阴恻恻的看着刘璋,说道:“还请刘益州慎言。”
刘璋被丘衡看得发毛,却强撑道:“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