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璋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脸上是被人发现秘密的尴尬。
“其实不用换的……”
“侯爷,伤口不换药可能会发了炎症,你的手臂可伤不得,日后还有大用处呢。”
苏浅浅认真地提醒。
秦含璋的脸却不由得涨红,那些“大用处”的场面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急忙说了一句:“我去换过衣裳,再来换药……”,便急匆匆落荒而逃。
【跑什么?那手臂可是能使唤刀枪剑戟的,是武宁候府保命的最后一道防线,怎么能随意弄坏了!】
苏浅浅心里嘟囔。
【呸!活该你单身三十年!】系统嫌弃地出声。
【你什么意思,我单身三十年怎么了,我是没有降低自己的标准!
就说我们那公司的大老板,据说是夏国老钱家族,从不在大众视野露面,但是掌舵人还很年轻又帅气,我把高尔夫练得出神入化,就是为了在机会到来的时候紧紧抓住……】
苏浅浅做了一个握紧拳头的动作,随后垂头丧气:【现在什么机会都和我无关了,我给那些小白莲小绿茶花姑娘们让出位置了……】
秦含璋进门的脚步微滞,但还是不露声色地走进来,手里拿着药瓶和纱布。
苏浅浅非常细心地解开旧纱布,伤口果然有点微微泛红,她蹙眉盯了一眼秦含璋,从怀里拿出一只小瓷瓶,用竹镊子夹了给秦含璋消毒。
【这样是怎么从战场上活下来的?伤口这么深,就应该及时换药,没有发炎感染全靠身体强健,太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
苏浅浅心里吐槽,手上倒是麻利,很快消毒后抹上伤药,为秦含璋包扎好。
满意地抬头看,秦含璋还在端着胳膊一动不动。
“侯爷,包好了,要及时换药,不可大意。”苏浅浅提醒。
秦含璋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很奇怪,慌忙起身道声:“多谢夫人”,急匆匆出去了。
【到底还是没见过世面的童子鸡,这么活色生香的美人他都能视而不见,朽木不可雕也!】
苏浅浅吐槽一番,洗洗睡了。
可是苏浅浅忘记了,巅峰自从那一次被关在外面睡不着,都是早早回来进空间睡觉,不会在外面留宿,早晨苏浅浅醒来进空间,才想起巅峰没回来。
从空间出来,让丫头婆子们到各处去寻找,苏浅浅用了早膳先去处理府中事务,可是直到她回听澜院,仍然没有找到巅峰。
苏浅浅也着急了,巅峰虽然没什么大用,养了这么久还算乖巧懂事,平白无故地丢了,哪里能无动于衷。
消息很快传到福寿堂,太夫人立刻命府中家丁,到外面各处寻找,不惜花银子悬赏,一定要找回巅峰。
巳时正,却是秦含珏亲自赶回来,心急如焚地告知:“三嫂,不知为何巅峰跑到了国子监,咬伤了两名国子监的学生,此时司业要将巅峰射杀,润和挡着不准,我赶回来禀报。”
秦太夫人和几位夫人皆是大惊,国子监的学生非比寻常,不是高官之子便是各地推举的才子,无论伤了谁都是大事。
“可是巅峰如何能去国子监?”杜氏蹙眉问道。
“先不要管这些,走,我们这就同去,定要把巅峰好好地带回来。”
太夫人起身就命段嬷嬷为她更衣,吩咐三个儿媳妇也快去更衣一起出门。
“祖母,巅峰不过一条小犬,您亲自去大可不必,孙媳去看看便好……”
苏浅浅赶忙阻拦,这阵仗也太大了,武宁侯府老太君亲自去找狗,怕是会惊动半城人看热闹。
“不成,老身定是要亲自去,要教那些揣着阴私心思的人知道,我武宁侯府养的一条小犬,也不容人欺辱。”
秦太夫人掷地有声,苏浅浅想想也有道理,便不再劝阻,她去换了男装以苏潜的身份,陪着秦太夫人和几位夫人一起,赶往国子监。
到了国子监,有秦含珏引领,很快赶到出事的地方。
那里原本是一处僻静的小竹林,此时已经围了许多人,武宁侯府的侍卫破开人群,让秦太夫人和儿媳妇们进去,苏浅浅与秦含珏在两边搀扶着。
人群里面六人一犬还在僵持。
国子监祭酒王培南是四夫人王氏的长兄,这时候一脸为难地规劝苏润和。
苏润和小小的少年站得笔直,满脸倔强坚定不肯让步,双手伸开做保护状,巅峰就伏在他的脚后,双目凶狠警惕地盯着前面的人,嘴角还沾着血。
国子监司业恼怒地指着苏润和,训斥他不服管教,要去告诉苏太傅。
旁边两名学子身着国子监学生袍,袍角掖在腰间,腿上已经缠了纱布,一个满脸沮丧,一个叫嚣要打死恶犬。
有一人弯弓搭箭指着巅峰。
见到有女眷进来,司业和那名学生才赶紧住口,王祭酒自然认得秦太夫人和几位老夫人,急忙上前施礼。
苏浅浅直奔苏润和,小少年看见姐姐,才忽然觉得委屈:“二……哥哥,巅峰绝不会无缘无故咬他们,定然是他们招惹了巅峰。”
苏浅浅这时候想起,苏润和是没有见过巅峰的,应是秦含珏同他提起过,而且秦含珏认出巅峰时苏润和在场,他就毫不犹豫地替姐姐保护巅峰。
【你弟弟说得不错,巅峰这废物虽然讨厌,这一次却并不是它惹祸。
它是被用了迷药后带到这里,那两名学生最喜欢虐杀有残疾或是病弱的小动物,发现巅峰后想带它进竹林取乐,不过巅峰药劲儿过了大半,便反抗并且撕咬了他们。】
系统懒洋洋地解释。
苏润和与秦含珏目光微闪,再看那两个学生,眼神里皆是凉意。
【这么说,就要在这里断一断案了。】苏浅浅心中幽幽说道。
此时王祭酒已经和太夫人说明了情况,那两名学生都是穆安府今年推荐来的学子,平日倒是安分,不知为何跑到这边竹林,又被巅峰给咬了,恶犬伤人自然要射杀。
“恶犬伤人射杀自然是没问题。”太夫人目光从苏润和看到巅峰,又落在两名学生身上。
“但祭酒大人可曾查明,是恶人伤犬,还是恶犬伤人?”
秦太夫人朝着那两名学生走过去,目光如炬落在二人的袖口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