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文耀现在可不会天真地认为,两家会顾念情分,这做生意的,哪有会把利益拱手让人的道理。
汤文耀送去三碗酒肆的鱼鳅,一斤没少地被严掌柜全部收下了。
严掌柜还特意跑出来和他说:“汤小哥,你回去和你婶婶说,这镇上现在不少人买鱼鳅,价格要便宜了一半。”
“严掌柜不说,秦婶婶也已经知道了,只是秦婶婶说了,她的鱼鳅不会降价。”
严掌柜摆摆手:“无所谓,我也没想她降价,你回去给你秦婶婶带个话,以后这鱼鳅还是按照她的价格来,我们也不会减少数量。”
“好,我一定把话带到。”汤文耀笑着向他告辞,去上月楼送剩下的鱼鳅。
而上月楼这边的情况,可就稍有走差了,上月楼这边只收了平时一半的鱼鳅,但是辣椒却是一点没少地收了,还和汤文耀抱怨了一下价格的问题。
汤文耀笑着道:“明日我就不给上月楼送鱼鳅了,我们这鱼鳅也已经没有了。”
“啊?”伙计有些呆愣地看着他赶着牛车走了。
吕掌柜等了伙计半天,想要看看汤文耀会怎么说,可是等了半天也没看他进来。只能自己亲自出来寻,发现他站在店门口,看着远处出神:“干嘛呢?”
“掌柜的,我们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吕掌柜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汤小哥说,以后不给店里送鱼鳅了,他们的鱼鳅已经没有了。”
“他真这么说?”
“是啊。”
吕掌柜现在就想给自己两个大耳刮子,他这是彻底把关系弄僵了,没事去贪什么小便宜。
伙计有些担忧地看着他:“掌柜的,怎么办?”
“没事,不过就是几斤鱼鳅,现在也不是只有她们卖。”
可是让吕掌柜没想到的是,他们今天从买来的鱼鳅,价格是便宜了一半不止,可是一上桌,都被客人骂了半死。
“吕掌柜,你自己来吃吃,你家的鱼鳅什么味。”
吕掌柜一脸懵的拿着筷子吃了一口,吃一口立马就吐出来了,一股子泥腥味不说,还能吃出泥沙。
“对不住了,今天这顿算我的。”
吕掌柜他们店里,点了鱼鳅,田螺和黄鳝的客人,全部赔偿了。今天钱没赚到,还赔了个底朝天,他现在是悔得肠子都青了,没事去贪什么便宜。
汤文耀回来就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秦娇奴:“秦婶婶,我今天告诉吕掌柜,以后鱼鳅不送过去了。”
“把给他们的香菇也减了。”
汤文耀笑着道:“好。”
秦娇奴转头看向了毛瑞霖:“瑞霖,三碗酒肆的东家是严掌柜吗?”
“对啊,这家酒肆听说是祖上留下来的,传到他手里已经是第四代了,一直经营得不错。秦婶婶,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事,准备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性。”
汤文耀知道,秦娇奴的性格,人家把她当朋友,她绝对不会让朋友吃亏。
秦娇奴他们在村口,看到不少从镇上回来的村民,一看到他们,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罗欢看到这个样子就有些来气:“你们这去了一趟镇子,都犯病了?”
“我说,你们心怎么那么黑,不值钱的东西,非要告诉我们值钱。”一个妇人想起昨天他们在田里抓鱼鳅,现在腰都还是疼的,可是这东西根本卖不出去。
罗欢气笑了:“你们卖不出去,就赖我们了?”
“不是你们说的,我们会去抓吗?折腾了一天,什么也没卖掉。”
“我说你们这些人真的很可笑,自己卖不掉就怪我们?不告诉你们赚钱的方法,你们天天追在屁股后面问,现在告诉你们了,自己卖不出去了,又怪我们了?”
崔寡妇看着他们:“感情都要你们有好处,你们才会有个笑脸?”
秦娇奴不徐不疾地走到了他们的面前,围着他们桶里的东西看了看:“啧啧啧,这可没少抓啊!”
这些人本来还在叫嚣的,看到她靠近,立刻禁声了,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秦娇奴看了看他们的东西,又想了下距离大集还有几天,这些东西吐干净泥沙也需要几天。
她笑眯眯地看着村里的人:“你们这卖不出去可惜了,不如我帮你们收了。”
村里人一听她这么说,眼睛都亮了:“多少钱收?”
“田螺五个铜板一斤,鱼鳅十个铜板一斤,至于鳝鱼嘛,二十个铜板一斤。”
“村长,你这就过分了。”一个村民一听价格,立刻就不乐意了。
“我过分?”秦娇奴也不恼。
“你收黄勇家的可不是这个价格。”
“对啊,我今天早晨收他的鱼鳅的确不是这个价格,还比你们这高出许多许多。”
“村长,你可要一碗水端平了,怎么能厚此薄彼。”
秦娇奴一脸玩味地看着他们:“那么我就来说说这厚此薄彼的事情,黄勇是来找的我,询问了鱼鳅的事情。正好我也需要,就顺手教了他,也收了他的鱼鳅,那你们呢?”
“我,我们……”村里人一个个面色有些难看。
秦娇奴接着说:“你们就想着,知道了这东西能赚钱,跳过我,可以赚得更多对不对,我收的价格,你们觉得还少赚了,你们还想赚更多。”
“是又怎么样,你每种东西少了十个铜板,你就是黑心。”
“对,我就黑心,那又如何?请问你们卖出更高的价格了没有?”
村里人不说话了,别说卖出去更高的价格了,就算是降价了,他们依旧没卖出多少。
秦娇奴看着他们道:“你们信不信,你们要是还敢拿去卖,绝对会被人打。”
“你骗人。”
“我们打个赌好了。”
村民一个个咽了咽口水,他们看到秦娇奴一脸从容,怎么看都不像是哄骗他们的样子,他们又不敢赌。
这个时候有人服了软:“村长,这价格太低了,能不能高点?”
“这价格可是你们自己定的,可不是我。”
“我们什么时候定了价格。”
“你们现在把市场价格扰乱了,现在你觉得这东西还值钱吗?你们一路把八十的东西降到了二三十,难道要我亏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