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素素捂着嘴惊恐的看着莫长离。
莫长离眼含笑意立在原地，任由刘素素的打量。
刘素素一跺脚，提高了音量对着莫长离喊叫道：
“你！你这个疯女人！我要告诉莫淮哥哥你这些大逆不道的言论！”
说罢，刘素素转身就走。原本在湖心亭外候着她的侍女也快步跟上了自家二小姐的脚步。
刘素素走后，湖心亭又陷入了寂静。
莫长离端起茶盏，浅尝一口仿佛自言自语道：
“这么好的茶，小姑娘一口没喝，真是可惜了。”
莫长离话音刚落，原本已经归于平静的人工湖咕咚咕咚的冒起了水泡，而后，一个童颜鹤发的男人从水中爬了上来。
莫长离似是早就知道那人的存在一般，一脸的淡然。
男人爬到湖心亭上，满身是水好不狼狈。
莫长离看到他这副模样，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堂堂月下老人，掌管人间姻缘的仙，没想到也有如此狼狈的一面啊？”
月下老人则是愤愤的盯着莫长离：
“老夫我都是为了谁啊！还不是你千里传音叫我来处理什么刘素素的破事！要不是你和涂山家那小子出来历练挡了刘素素的姻缘，你当我乐意来啊！”
莫长离看月下老人急了，赶紧笑着掐了个法诀，原本湿漉漉的黏在月下老人身上的衣服和头发瞬间变得干爽而蓬松。
月下老人张开双臂，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自己的衣衫，这才一撩衣袍在莫长离对面坐下。
月下老人不满道：
“这还差不多。”
莫长离赶紧赔笑着将对面的茶盏换上了新的，给月下老人倒了杯热茶：
“我也不知道那个刘素素会突然造访啊。这不是不得已才临时把你推进湖里的嘛……消消气。消消气。”
月下老人翻了个白眼：
“老夫可是仙！仙！我会隐身！至于躲进湖里和那些锦鲤抢食吗？”
莫长离嘿嘿一笑道：
“抱歉，抱歉，在凡界待得久了。一时没想到……”
此时莫长离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般般你看他，长得那么年轻天天‘老夫’自称，实在是太可爱了啊！”
般般：【……】
今日又是个高冷的系统呢。
月下老人气闷的喝完了莫长离递来的茶水，眼睛瞥向了刚刚扔在一边的棋局，笑的贱兮兮的看向了赔笑的莫长离说道：
“长离元君，我们接着厮杀？”
莫长离看他又变回了原本贱兮兮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把人家推下湖这事算是揭过去了。莫长离也乐道：
“好啊！”
莫长离和月下老人起身坐在了棋盘的两侧，继续没有下完的残局。
月下老人一边观察着棋盘上的战局，一边好奇的问莫长离：
“老夫看你刚刚提点了刘素素不少。你们女仙都是这样对待情敌的么？”
莫长离拈起一颗白子，稳稳的落上棋盘说道：
“倒也不是，只是那小姑娘没什么坏心眼。也是个被家族利益驱赶利用的普通人罢了。”
月下老人拈起一枚黑子落在自己早就看好的位置上，笑着说道：
“你倒是善良。”
莫长离饶有兴致的看着战局，刚刚月下老人那一子落得妙极，让莫长离感到有些棘手。她答道：
“况且你不是说那刘素素的正缘就在城南吗？我提点她一二，她若有心自会去城南一探究竟，也省得你为了掰正她的姻缘再做工作了。”
月下老人感激的对着莫长离双手合十道：
“神女真是智慧无双啊！还知道心疼老夫业务繁忙！感谢！感谢！”
莫长离失笑，这月下老人除了仙号和头发长得像个老头以外，全身上下真是没一点老头的样子。
莫长离在心里问般般：
“他这叫什么来着？”
般般思索了一阵：【老没老相？为老不尊？】
莫长离：“可能是吧。”
全然不知自己被打上“为老不尊”标签的月下老人还在快快乐乐的和莫长离下棋。
是夜，涂山淮完成了一天的安排回到了家中，莫长离还没睡。
涂山淮轻轻的从身后拥住莫长离道：
“阿离，我好想你。”
莫长离从涂山淮的怀中转过身，捏了捏他的耳垂道：
“这才一个白天未见，就想我了？”
涂山淮翘起红润的嘴巴说道：
“看样子阿离没有想我。”
莫长离啼笑皆非的安慰他：
“想~怎么会不想你呢？”
两人贴贴了一会，涂山淮的话题才回归了正常：
“听说今天刘素素来找你了？”
莫长离也没隐瞒，答道：“是。”
涂山淮问道：“她说什么了？有没有欺负你？”
莫长离失笑：“她一个刚及笄的黄毛小丫头能欺负得了我这个活了上万年的老妖怪啊？”
涂山淮拧眉：“不许阿离这样说自己。”
莫长离笑着拉住涂山淮的腰带，声音中多了一丝魅惑：
“那……改成活了几万年的小妖精可好？”
涂山淮被莫长离一勾，瞬间热血上涌进脑子里，什么都不顾了，任由莫长离扯着他的腰带进了卧房。
……（此处省略一万字描写）
这天晚上，涂山淮和莫长离那边春宵帐暖，刘素素却近乎彻夜未眠。
原因无他，就是莫长离白天对她说的那些话。
自己从小到大就一直受父亲的教诲，自己要成为大家闺秀，要成为样样都好的贵女典范。但她自己的内心真的只想做一个依附于男人的附属品和联姻的工具吗？
一旦怀疑的种子埋下，就会在人的心中逐渐生根发芽。
第二天刘素素顶着黑眼圈，坐在床上失神。
晌午吃饭的时候，她见到了刘文清。
刘文清问刘素素昨日战况如何，刘素素嗫嚅了半天，才说道：
“那个莫夫人很难对付。”
刘文清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家形容有些憔悴的女儿，重重的叹了口气，拂袖而去。
刘素素看着刘文清的背影，心中又不免的怀疑起来：父亲真的爱她吗？还是更爱自己的野心呢？
吃过饭后，刘素素不顾丫鬟的阻拦，戴着帷帽去了城南。她想去看看莫长离说的是不是真的。
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不仅看到了同她所接受的教育中截然相反但活的恣意潇洒的女子，还遇到了自己这一生的挚爱。
那种感觉和她看见莫淮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她对莫淮更多的是欣赏，是仰慕。
但对这个人，是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