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墨在局里从早忙到天黑,去沈雨清住的公寓接了杨天启一起前往古地驰。
杨天启约了协哥今晚交易,因为“复活”的散货点也失去了,协哥为人又比较谨慎,临时开了个钟点房约杨天启在那儿见面。
“他问我要多少,我说只要他给我打个折,他有多少我就要多少。”杨天启坐在副驾驶上,看起来有点紧张,一路上巴不得把所有细节都说给祁墨知道,“他给我比了一个数,意思问我有没有那么多钱,我跟他说没问题,按行情价格算的话,这些量够他判死刑了。”
“我怕对方认识我,一会儿我不方便跟您上去,但是我会让一个同事陪您一起,您就说是你们两个一起合买的,我不打算搞出太大动静,所以他不方便带枪,但是他身上有手铐,一会儿您只要配合他把人铐住等我过来就行,如果没机会,或是情况危险就别硬上,安全第一,一定要记住!”
祁墨话音刚落,忽然余光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正停在对面车道等红绿灯,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依旧是那张能让他一眼心醉的脸。
沈雨清开了一辆敞篷车,穿着一套休闲黑西装,领口大敞着,发型也不如之前梳得那般整齐,而是很随意地垂下几缕碎发,整个人看起来比上班的时候松弛随意了很多。
祁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直到杨天启提醒他变绿灯了才回过神来踩下油门,正好与沈雨清对向平行而过。
“哎?那是小沈吗?”杨天启忽然转头往后看了一眼。
“您看错了。”祁墨给足了油门向前飞驰而去。
为了掩人耳目,祁墨在距离目的宾馆还有两百米的地方就找了个商场的地下车库将杨天启放下了车。
吴烬提前安排好的人在车库等着杨天启一起从商场绕出去。
祁墨这才戴上事先准备好的鸭舌帽和一个黑框大眼镜将自己稍微乔装了一番,也下了车从商场走出去。
杨天启进宾馆大门前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倒是陪他一起进去的同志状态相当松驰,松驰到他怀疑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来干嘛的。
事实上这位同志是市局的一名缉毒警,对于缉毒他身经百战,对这种小规模的缉毒行动早已驾轻就熟。
同志从兜里掏出一盒烟分了一根给他,自己也叼上一根,又掏出打火机给两人都点上火。
杨天启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地吐出之后总算放轻松了些。
其实他会紧张并不是因为担心一会儿会发生什么危及人身安全的事,而是担心时隔六年,当他再次以警方的身份面对毒贩时,还是无法成功地将对方绳之以法。
两人一起上了协哥指定的楼层,出了电梯缉毒同志就低声问杨天启:“真有你说的那么便宜?不会是假货吧?”
杨天启短暂地空白了一秒钟,马上接道:“那还不是咱们两个一起买,数量多才有这么便宜的,是不是假货一会儿验了不就知道了,你不是都亲自来验了嘛!”
两人低声交谈着一起走到指定房间门口,杨天启抬手敲了敲门板,轻声喊了一句:“协哥,我是老杨。”
很快里面就有人来开门,对方很谨慎地只开了一条缝,防盗链并未松开。
杨天启见到门缝里露出的是协哥的脸,强压住内心的欣喜,表面上维持着冷静介绍与自己同行的人:“这个就是我跟你说的,跟我一起合购的朋友,他想亲自验验货。”
缉毒同志连忙不好意思地笑道:“之前被假货骗过,不好意思啊!”
“快进来!”协哥压低声音,拉开防盗链开了门,让两人进去后立马又关门上锁上链条。
“最近古地驰被封了好几家酒吧,风声紧得很,咱们速战速决!”协哥俯身从床底下拉出一个随身包拎起来放到床上,“要验快验!验完给钱走人!”
杨天启拉过随身包打开拉链一看,侧目看了身边的同志一眼,示意他验货。
缉毒同志有些蹩脚地打开一小包白粉,用小手指的指甲勾了一点放到嘴里。
协哥正一脸自信地看着他,等待着着他试到真品惊艳的反应,没想到他突然偏头重重地吐出去一大口带着粉状物的唾沫。
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这小子想碰瓷他的货是假的,正想破口大骂,忽然就被他扭着手臂转过身去。
瞬间就反应过来栽到警察手上了,奋力转过身一推,夺走床上的随身包就想跑。
缉毒同志眼见着手铐就要铐上去了,却还是被一把推开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幸好有杨天启在后面扶了他一把。
协哥拉开防盗链打开门正要跑出去,猝不及防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眉心,瞬间急停住脚步,双手也自觉地举高了起来。
他未看到人先看向顶住自己的那把枪,标准的92式手枪,看来今天他是要彻底栽警察手里了!
“孙益协,五短身材,又矮又胖,爱穿花里胡哨的奢侈品牌子。”祁墨持枪顶着协哥的脑袋逼着他往里面退进去,低声道:“别出声,否则吓到我,手抖可就不怪我了。”
他对这张脸可太有印象了。
“……”协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警察人身攻击,但他此时汗流浃背就差尿裤子了,根本顾不上人不人身攻不攻击的,双手又举高了些,“有什么话好好说……”
祁墨夺过他手里的包丢过去给杨天启,从后腰处摸出一副手铐将他双手铐在身后,这才收了枪。
“同志,麻烦你帮我确认一下这里面都是真货。”祁墨拽着协哥将他整个人丢到床上,边对缉毒的同志道。
缉毒同志迅速拉开随行包一一查验了里面的十包白粉,肯定地朝祁墨点头:“都是真的!”
闻言,杨天启满脸藏不住的欣喜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