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那个姑娘实在太不起眼了,也许是因为她是所有人中跟涂伟鸿关系最疏远的,祁墨从来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过——
林景文的女朋友,高雯。
“队长,核实过了,高雯的确是东南大学体育学院举重队的。”张俊宇挂了座机电话就匆匆赶到祁墨的办公室报告。
“传唤吧。”
沈雨清半靠坐在祁墨的办公桌上,手里正把玩着他放在桌上的魔方。
祁墨看着他三两下就快把魔方还原了,趁机分散他的注意力:“你怎么会认定就是高雯?”
“我没有认定,只是合理怀疑,林景文的项链如果不是他自己的,那就是亲密的人送他的,那个人会送他这么一个造型的项链就说明这个造型对她有一定的意义,而林景文的笔录又提到她是东南大学体育学院的,我就特地观察了一下她的身材,穿着冬天的衣服看不出太多信息,不过她穿了紧身裤跟高筒靴,还是看得出来股四头肌比较发达,我就猜测她是练举重的。”
沈雨清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下,“不如祁队长说说你是怎么认定是她的?”
“你一提到她,我脑子里就过了一遍关于她的所有信息,其中有两点比较有用的是,第一,她是体育学院的,第二,那天我去林景文家的时候,他告诉我涂伟鸿平时是个花花公子,即使有女朋友也喜欢到处泡妞,显然也是个色胚,如果他曾经性骚扰过高雯,那么她就有杀人动机。”
沈雨清把还原好的魔方往桌子上一摆,“祁队长这个‘也’字就很有灵性。”
沈法医今天第二次表示他的活干完了,剩下的就交给祁队长了,然后就光荣退场了。
傍晚,一天中人最容易疲倦的时间,祁墨打着哈欠走进审讯室,高雯双手戴着手铐坐在审讯椅上,黄丹坐在审讯位上一脸同情地看着她。
正常有女嫌疑人的时候祁墨都会让女警先审。
“怎么样?”祁墨在黄丹身边坐下,拉过她记录的口供看了一眼。
“供认了,那一刀就是她插上去的,尸体也是她挂上去的,涂伟鸿不止是性骚扰,而是强奸过她。”黄丹惋惜道。
要不是披着一身警服,她真想用嘴巴把涂伟鸿拉出来反复鞭尸。
“你知道你用那把刀捅涂伟鸿的时候,他已经死了吗?”祁墨抬头看向高雯。
“啊?”高雯脸上出现了一秒钟的茫然。
“高雯!高雯!你们放开我!你们冲着我就算了!干嘛连我女朋友都不放过!”
外面传来林景文的暴喝声,祁墨起身出去一看,就见他已经被周崇按在办公桌上,整张脸被桌子挤压变形。
但仍挡不住他嘴里还在大骂:“你们这些人有本事就去抓真正的凶手!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
祁墨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有些不耐烦了:“你知道什么?就在这儿嚷嚷。”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知道我女朋友的室友告诉我她被警察带走了!你们快放了她!她不可能杀人的!”
祁墨俯下身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她的确没有杀人,但她杀人未遂,同样属于犯法。”
林景文瞪大了眼睛:“你胡说!”
这时黄丹带着双手戴着手铐的高雯走了出来,刚才在里面审讯的时候她一直都挺淡定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情绪,此时看到林景文,豆大的眼泪源源不断地从眼睛里滚落。
好像要把从前吞下的所有的委屈和不甘都在这个男人面前发泄出来。
林景文看到她哭成这样又是一副完全就范的模样,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好像不得不相信警察的话了,愣了半晌,他囔囔地问了一句:“为什么啊?”
最后高雯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就被带走了。
祁墨叹了口气,掰开周崇按着林景文的手,上前搂住林景文的肩膀把还在发呆的他带离了刑侦大楼。
十分钟后,办公室里的几人听到楼下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
“啊——都是我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为什么我不能早点认清涂伟鸿那个禽兽的真面目!”
祁墨上前一步从后面拍了拍他的后背,“都说人生如戏,其实是不对的,人生没有彩排,也没有NG,所以,不得行差踏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