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景州,繁华热闹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这一切都与黄汉无关。
此刻的他失魂落魄地漫步在街头,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孤独的身影。
黄汉家中世代以酿酒为业,家境十分富足。他善于剑术,马术和箭法也不错,小时候就有诗才,长大后更是被誉为景州第一才子。
可惜,今年已经是黄汉第五次参加科举考试了,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对他开玩笑,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名落孙山。
他多年来埋头苦读,本以为能够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现实却如此残酷无情。
为了追求功名,黄汉付出了太多。
曾经他家境殷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家里的钱财早已被耗尽。
父母含辛茹苦供他读书,最终因劳累过度相继离世。而妻子也因为看不到生活的希望,选择与邻家的老宋私奔离去。
更令人痛心的是,年幼的孩子竟遭遇到花子的拐卖,不知所踪。
如今的黄汉一无所有,万念俱灰。他不知道自己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绝望感。
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吧?至少可以结束这无尽的痛苦……
可是,就在此时,有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兄台,我观你骨骼清奇,日后必成大器,如蒙不弃,小弟送你首诗如何?"
黄汉已然麻木,被人拦住也不答不恼但也不说话。
"兄台,听好了: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镐京,满城尽带黄金甲。"
那人见黄汉身体微颤,眼前一亮。
夫人说的落榜生不会就是他吧?
那人打量着眼前的黄汉,凑到他耳边低声道:"金色蛤蟆争努眼,翻却景州天下反,权贵不仁,天补均平!"
黄汉听到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眼珠一凝,抬起头来,哪里能看到刚才之人的身影。
"权贵不仁,天补均平!"
"权贵不仁,天补均平!"
黄汉嘴里不断重复着这两句,双目逐渐赤红。
……
阿陈是个农民,世代务农,他家祖祖辈辈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夫,可惜他自小就不喜欢种地,他的志向是当大将军。
于是他每日苦学武艺,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仗着父母溺爱,终于把家里练成了家徒四壁,把老父亲老母亲练走了,三个兄弟也也与他分了家,断绝来往。
阿陈已经三十三岁了,但仍然是一个单身汉,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谋生之道。
在走投无路之际,他不得不放下尊严,成为一名佃农。
然而,今天已经有三个月没有下雨了,他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无奈。
“陈四啊,年底到了,该交租金啦!今年要交八成,一分都不能少!”
刘地主家的管家刘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说道。
“成哥,以往不是只交六成吗?怎么今年变成八成了?”阿陈满脸愁苦地问道。
“哎呀,陈四,你是不是皮子痒痒了?老爷说了算多少就是多少,哪里轮得到你来讨价还价?哼,你算个什么玩意儿,还真以为自己有点儿能耐了?”刘成一脸鄙夷地唾弃道。
阿陈的拳头捏得咔咔作响,他只需一拳就能把这该死的地主狗腿子捶爆,只是……
"好嘞,成爷。"
阿陈陪着笑脸将刘成送走,还搭上了一壶好酒。
待刘成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后,阿陈如释重负般重重躺倒在田埂之上,嘴巴里随意叼着一根野草,脑袋则惬意地枕在自己的双臂之上,就这样默默仰望着天空,久久没有言语。
“大兄弟,唉,大兄弟,来来来,陪哥哥喝两口小酒,解解馋呐~”
正在此时,一道含混不清且略带醉意的声音突然传入阿陈耳中。他闻声转头望去,只见一名浑身散发着浓浓酒味、走路踉踉跄跄东倒西歪的醉鬼正朝自己缓缓走来。
而那醉鬼手中还提着一只巨大无比的酒葫芦,里面盛装的酒水因为他的走动不断洒出,很快便打湿了他身上穿着的衣物。
“嘿嘿嘿,大兄弟,快来闻一闻,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美酒啊,香得很哩!”
说话间,醉鬼已然来到阿陈身旁蹲下,并低头将别在腰间的另一只稍小些的葫芦递到了阿陈面前。
连续劳作了大半天,阿陈早已口渴难耐,嗓子眼儿都快冒烟了。
再加上之前自己辛苦积攒下来准备慢慢享用的美酒又被那个挨千刀的刘成给顺手牵羊拿走了,此时此刻,醉鬼手中传来的阵阵浓郁酒香对身为酒鬼的他来说无疑充满了极致诱惑。
“咕噜咕噜……”
于是乎,他想也没想便一把接过对方递来的酒壶,扬起脖子大口大口往肚子里猛灌起来。
至于之后可能会产生什么样的不良后果……
阿陈才懒得去理会那么多呢!
就这样两个酒鬼你一搭我一搭地吹牛打屁,一直吹到两人都醉倒。
日落时分,阿陈挣扎着起身,他头些晕,但心里却是一片火热。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阿陈反复咀嚼着那酒鬼的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
张平本是个行走江湖的骗子,擅长一些花里胡哨、华而不实的骗人手段,但凭借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居然也能让自己过上富足的生活。
然而,从小到大,他心中一直怀揣着一个宏伟的梦想——成为一名备受尊崇、一呼百应的人物,身边簇拥着众多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弟们。
可现实却很残酷,仅凭着那些微不足道的骗术,这个梦想几乎遥不可及。
此时此刻,曹州已连续三个月未曾降下一滴雨水,土地干涸龟裂,百姓苦不堪言。县令心急如焚,四处寻求道士前来祈雨,但一切努力皆徒劳无功,毫无作用。
又听闻由于皇帝遇刺身亡,整个大周帝国陷入混乱之中,东部、西部、南部和北部各地纷纷骚动不安。而眼前这场严重的旱灾更是雪上加霜,仿佛预示着天下即将大乱。
面对如此局势,张平暗自思忖:难道说,我一直等待的机遇终于来临了?
他不禁开始盘算如何利用当前的困境,施展自己的阴谋诡计,以求达成那个看似遥不可及的目标……
"福主,贫道乃白果山玉盘洞白果老祖,你我相见亦是缘分,如今只需五十人诚意金,老祖便传你一部道经修炼修炼,你可要把握住啊。"
"哪里来的同行敢在爷爷面前班门弄斧,快走,快……"
张平正要驱赶老道,见他手中的道经名称起的不错有些唬人,眼珠一转,掏出十文钱递给他道:"爷爷只有这么多钱,你要卖就拿着,不卖爷爷就走了。"
"福主,福主,老祖与你有缘,非为这阿堵物,来,你拿好。此道经名《太平要术》,汝得之,当代天宣化,普救世人;若萌异心,必获恶报。"
老道麻利地从张平手中取过铜钱,将道经往张平怀里一推便麻溜地跑了。
"哼,只怪这道经名字起得太诱人。"
张平翻开道经第一页,只见上面赫然写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张平念叨着,竟有些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