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擦眼泪用。”花采一本正经的灌了口粥:“嗯,这粥真不错。”
“咳咳咳——”正在灌粥的石中鼻孔猛地飙出两道白线,弯着腰撕心裂肺的咳着。
花采举着碗的手顿住,莫名其妙的看着石中:“喂,你这是在笑离远断腿,还是在笑我觉得粥不错。”
“咳咳,那什么——”石中艰难的缓过气来,有些怕怕的瞟了越琛一眼:“没啥,就是觉得粥太好喝了,原来、原来你也喜欢。”
莫名其妙的看了石中一眼,有看看越琛:“你看他做什么,他会跟你抢啊。”
盯着碗当了半天雕塑的越琛嘴角上扬,心情颇好的开动了第一口。
立在一边的军医感觉房间中气氛似乎有点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不解的摸了摸胡子,躬身向花采告别,临出门还顺手带走了帐帘门口挂着的抹布。
军令如山,将军的话,做手下的哪敢不听。
慈悲为怀的军医大人摸着胡子嘿嘿的笑了。
今天的早点异常的合胃口,花采破天荒的消灭了两大碗,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准备出去消消食。
“这厨子真不错,等仗打完了,去问问离皇能不能把人要走。”花采嘟囔着,揉着微鼓的小肚子,一掀帐帘出去了,前脚刚走,后脚帐内便是一生巨响。
石中手忙脚乱的从地上爬起来,将倒地的凳子扶正,未喝完的粥撒了一桌,看的一片狼藉。
越琛淡定的瞥了一眼石中,将最后一口粥喝完,优雅的擦了擦嘴站起身来:“浪费粮食,明天没你的份,但是,你答应的事,还是得做。”
说完,也不理风中凌乱的石中,越琛挂着一脸灿烂的笑容,漫步出了营帐。
石中觉得,自己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才会遇到越琛这么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看看桌子上的狼藉,再看看越琛飘飘欲仙的背影,真想对着越琛竖个中指,并咆哮一声:“谁要吃你做的东西了。”
石中欲哭无泪,很想给自己一个巴掌,让你嘴欠。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出去巡夜的石中看到僵在一个倒塌的营长前,不知道站了多久的越琛,瞬间就被那落寞的气氛给感染了,不由自主的上前开导,不知怎的就说到了“心和胃之间的辩证关系”,当即成功将变成望妻石的越琛激活。
于是,满血复活的越琛第二日天未见亮,就跑到他的营帐把他给拎了出来。
可怜他一晚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就变成了伙夫,劈柴烧火的,还不允许别人帮忙,说什么他比较有经验。
石中吐血,他有个屁的经验,他始终从小到大,打架斗殴遛狗逗鸟都有经验,就是做饭这这件事最没经验。
这个自己从小玩儿到大的兄弟已经完全变了,石中觉得,这个人已经完全放弃了自己的底线和节操,为了美色,已经开始脸不红气不喘的睁眼说瞎话了。
石中看着越琛认真搅拌着锅里的粥,心中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这家伙该不会是想在粥里下毒吧。
在被越琛邀请共进晚餐的时候,石中心里是拒绝的,倒不是因为怕他下毒,虎毒还不食——呸呸,是自打小时候因为一些小零食,替越琛背了无数的黑锅以后,越琛的东西不能吃就已经成了石中心中认定的真理。
这个人的心,真的是黑到家了。
石中看着越琛离开的方向,悲愤的停止脑中的胡思乱想,认命的收拾起残局。
嗯?抹布呢?这让老子怎么弄!
和石中不同,此刻的花采简直乐得直抽抽,还得拼命忍住。
“咳咳,那个,你还好吧。”花采努力平缓着心情,不让自己笑出声。
面前的地榻上,离远一条腿被裹成了粽子,以花采的眼力一眼就看出,这完全就是为了让他行动不方便,至于对断腿的效果——更加不利于消肿了算不算。
花采余光瞥了眼一边满面严肃的军医,非常敏锐的捕捉到他滴溜溜乱飘的眼神,明显就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故意装傻。
还真是人不可貌相,这老师傅看起来古古板板的,没想到还是一只活生生的——
咳咳,那什么,离远脑袋下面枕着的,她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似乎是他们方才吃饭的营帐门口挂着的抹布。
花采黑线,这老军医还真是——可爱。
感觉到花采越来越诡异的眼神,老军医视线死死的盯着帐顶的纹路,一副不盯出一个窟窿誓不罢休的样子。
这人的腿能成这样,自家将军简直就是居功甚伟。
嗯,他现在这样行动不便,眼泪什么的,直接在下面接着不久好了。
“你——咳,你怎的受伤如此严重,还好吗?”花采眼泪汪汪的走到离远面前,看的他一阵的心潮澎湃。
能管事脑子还不好使的终于来了,看着眼前女人眼角的泪水,他感觉自己终于有救了。
花采抖着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现在这样子,可让我怎么和阿政交代。”
实在是憋不住了,男主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太好笑了,为了不在这个时候笑出声,花采生生的把自己的眼泪给憋了出来。
难受啊。
“我的腿,我觉得我的腿还可以再抢救一下。”离远期盼的看着花采,艰难的抬手指着自己的腿。
花采顺着他的手指看向那个被裹得粗了五六圈的腿,差点又忍不住破功。
“军医!”花采皱眉,拼命憋笑中的脸扭曲的有点吓人:“这么冷的天,怎的还把他的腿这样晾着,不知道他腿上有伤吗?来人,拿两床被子来,给逍遥王爷盖好。”
花采不满的盯着军医,将“老实巴交”的军医给下了一跳,本来还以为自家将军是真的生气了,这一看那张扭曲的脸,军医大人一张严肃的脸也差点破功。
自家将军简直比自己还要“表里不一”。
军医眼睁睁地看着领命出去的侍卫取了两床被子过来,按照要求给离远盖好。
哎呦喂,这还是军营里最厚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