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他极为专业地介绍，村民们在用心听，两位老板则是满心震撼。
他们到现在才知道，秦献为什么会如此受村民爱戴。
不只是因为他有胆量、有野心，懂市场经济。
更因为他舍得花时间钻研，连种植油茶这么专业的事情他都懂。
在这个一穷二白的贫困山区，他无异于一盏明灯，照亮了所有人的生命与未来。
第一轮宣讲结束后，秦献又从两个村子里各挑选出五十名年轻人。
专门培训，专门指导。
形成以他为总顾问，以曹军为带头人，以百人专业队伍护航的全民种植模式。
但是在这场大会结束之后，秦献又提出一个新的要求。
“我希望在正式种植油茶树苗之前，谁也不要把这个种植计划透露出去。”
为什么？
所有人的脑子里都冒出一个疑惑。
就连林飞扬也主动向他提问。
“向上汇报不是可以争取资金和政策扶持吗？为什么不宣传出去？”
他这句话代表了所有人的心声，也代表了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秦献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仿佛一个超级吝啬鬼。
“辛化镇是全国着名的贫困镇，乐玉县是全国出名的贫困县，就连大化市在全省也是垫底的水平。”
“试问我们把这个项目报上去之后，获得上级政策扶持和资金扶持的可能性有多大？”
他特别看向林飞扬和刘伟，问了一句扎他们心的话。
“你们种果和加工果，申请报告应该打了不少吧？拿到过多少？”
林飞扬和刘伟尴尬地直摇头。
“我没有，一次都没有，租地、买果苗的每一分钱都是我自己掏的。”
“我也没有拿到过任何资金扶持，政策扶持也仅仅批给我一片荒地建工厂，当时觉得太偏僻我都没要。”
秦献两手一摊。
“这不就对了嘛。”
“因为从上到下都穷，没有人会在乎我们的死活，更没有哪个领导会把有限的钱投在未来几年都看不到结果的事情上。”
“但是！”
他这个转折陡然提高音量，让许多人的脑子隆隆作响。
“如果让上级领导看到我们这里有两百万资金，他们会不会想办法‘强取豪夺’，以所谓的大义把这些钱分流？”
“如果让别的村镇看到我们大规模种植这些东西，他们会不会模仿，会不会抢我们的市场？”
“在市场还没有培育起来，消化能力有限的情况下，我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藏私。”
“先喂饱自己，再考虑别人，这才是正确的发展之路。”
他的智商和野心是极高的，所以能规划出一个又一个脱贫致富计划。
他的算盘和心眼又是‘极小’的，所以他为了保证自己和村民的利益可以暂时不管别人的死活。
在有限的资源下，先富带动后富这条路已经经过上百年的验证。
如果把有限的资源无限分散，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大家一起穷，一起永无出头之日。
会议终于结束了。
村民们并没有急着回家，而是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议论这个伟大的种植计划。
“秦副主任还是偏心我们啊，又是找镇政府兜底，又是让我们零成本投入的。”
“那可不是吗，秦副主任每次都优先考虑我们的利益，再考虑投资商的利益。”
“不得不说林老板和刘老板也是够义气，竟然把这么多利润让给我们，他们就是在薄利多销。”
“要我说，这是咱们村最大的一次脱贫致富机会，千万不能错过了。只要没干死，就往死里干。”
也不得不说，村民们因为学识、眼界等问题，眼光终究是有局限性的。
他们并不知道。
林飞扬和刘伟的核心利润点根本不在种植上，而是在后期副产品的研发和销售上。
那些的利润，是种植利润的几倍甚至几十倍。
经过一整天轰轰烈烈的喧嚣之后，柳叶村和铜锣村终于恢复平静。
但是在夜色下，村民即使上了床也仍然不消停。
就连和自家婆娘搞运动，都变得更热烈和更持久。
他们还不知道，他们村子已经以另一种方式出名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秦献正躺在床上思考接下来的路，忽然被手机铃声吵醒。
“秦哥，想人家了吗？”
酥酥绵绵的声音传来，秦献的小老弟当即昂首挺胸。
这个能仅凭声音就撩拨欲望的人，除了张小蕊还有谁？
秦献顿时精神抖擞，问道：“怎么了小蕊，有事？”
张小蕊哼了一声。
“讨厌，没有事就不能找你吗？”
“我家的下水道堵住了，想找你帮疏通不行吗？”
秦献瞬间尴尬，哈哈道。
“行行行，怎么不行，我明天就去帮你疏通怎么样？”
张小蕊再次娇哼一声。
“骗你的啦，人家就是想你，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她不经意间的轻哼，不经意间的呢喃，惹得秦献火气蒸腾。
“好了好了，我明天就去找你行不？”
“明晚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哈，这还差不多。”
张小蕊立即变得欣喜起来。
不过欣喜过后，她还是向秦献透露一个消息。
“今天镇政府接受捐赠的材料报上去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就会见报。”
对于县报那种无关紧要的报道，秦献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不就是乐玉县的报纸而已，没有什么可期待的。”
“要不是为了满足镇上领导的虚荣心，我甚至不希望被报道出去。”
两人一聊就是半个钟，除了偶尔聊正题之外，更多的是骚话不断。
不过秦献不在乎的东西，不代表县里某些人不在乎。
在县里的某栋小楼的书房里，一场黑暗对话正在秘密进行着。
“领导，秦献那小子是真的太能折腾了，那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柳叶村，硬是被他拉了一大笔捐赠去重建柳河小学。”
在他对面，一个抽着烟的男人眉头紧锁。
“我以为这小子去那边之后被磨平了棱角就消停了，没想到他这么能蹦跶。”
“这样吧，你再派个人去柳叶村，摸一摸他的底。”
“要是他还不老实，就用力敲打敲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