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
许多荒人士兵,受不了烈火焚身痛苦,直接横刀自刎!
有些被烧的心神失控,挥刀对着战友乱砍起来!
熊熊烈火中,千百道人影扭曲,渐渐倒下没了动静!
左右街口,黄浩、吴垣、郑伐北、一众将士如释重负。
终于拦住荒人重步兵,九山郡城守住了,他们的性命也保住了!
跟着军师果然没错,他果然有制胜之道。
十字街街道背后,一群败兵听着荒人惨叫,脊梁骨直冒凉气!
若是他们早点杀出来,接应荒人入城,现在他们也在火中!
十字街口。
王渊站在最前方。
看着火光中挣扎人影,听着撕心裂肺惨叫,他眼神渐渐痛苦。
前世活在太平世界,杀人都是死罪,打架动刀子的都少!
现在他设计布了一个局,直接烧死了两三万人!
布局时想着抵御入侵者,倒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现在恻隐之心作祟,心头负罪感遏制不住升起!
武陵、汪海天、大虎、二虎、王撼山、黑甲老兵、老费庄百姓、布人甲站在王渊身后,眼中没丝毫怜悯:大业与荒人的仇实在太多了!
汪海天劝慰道:“老弟,他们都是入侵者,手上沾满了大业百姓的鲜血,不用怜悯他们!”
武陵也安慰道:“军师,你没见过荒人经过的村子城镇,女人全部被糟蹋,不满意的还要杀死,剥光吊在树上,男子高过马背的全部杀死,有些杀得兴起了,连孩子都不放过,他们全都是畜生,不值得有任何心理负担!”
“我明白!”
王渊压下负罪感!
给士兵们开诉仇大会,他听过太多荒人的罪孽了。
若拦不住这些荒人,死的将是他们。
若让这些荒人南下,成州不知多少百姓,要死于非命!
甚至大王村很多熟悉的人,也会死的无比凄惨!
对于侵略者必须给予重击,杀的他们胆寒,否则他们永远不长记性!
城墙上,许多降兵、荒人士兵,看的脊梁骨冒冷气!
特别降将牛威头皮发麻!
本以为夺下城门,荒人能轻而易举获胜,结果弄成这样!
“不——”
城外,阿古茶目赤欲裂嘶吼,双眼瞪得像要飞出来!
三万重步兵,都是身材高大,至少经过三年训练。
他们身上铠甲,每套八十两贯钱,加兵器近百贯。
光这些算下来,就要三百万两白银,还不算其他!
这是父王留给他的家底,就这样被一把大火给烧没了。
这一刻他的心在滴血,比屠南王死那一刻更痛。
“火攻!”
周百断蹙眉大叫:“小王爷,这是那小子的毒计,他用诉仇大会,说服了降兵再叛,这是一个计,城墙上的大业降兵,全是他们的诱饵,我们中计了!此子太恶毒了,简直该天诛!”
“不,不是的”
城墙上,降将牛威想骂人,扯着喉咙大叫:“小王爷,我真的诚心投降,我不知道他有这毒计啊,这火攻跟我们没关系啊,我不是诱饵!”
一众降兵也连忙辩解!
周百断冷哼:“即便他们刚才真心,现在我们打败,他们这种墙头草,很可能再度倒戈,全部杀了他们,让咱们的士兵守住城楼,等到大火一停,咱们还可以杀进去。咱们有四万铁骑,一样比城中兵力多,还能逆转乾坤!”
此时,阿古茶心头全是怒火,一听这话又有道理,立刻挥手道:“杀尽城头上大业降兵!”
“杀!”
城墙上,还有一千多荒人重步兵,看着下方同僚被烧死,心头早憋了一腔怒火,立刻对着大业降兵拔刀。
“黑心烂肺的荒人,我们一心一意投降,他竟然不相信我们,给他们拼了!”
“军师、少帅,我们拖住荒人了,你们快来攻城啊!”
“别他妈叫了,咱们现在里外不是人,谁都想咱们死!”
“妈的,下辈子我再不做叛徒了,做叛徒没好下场!”
“杀啊,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
许多降兵怒了,心头憋屈的要死,拔刀冲向荒人!
背叛了大业,荒人又不信他们,早知听军师的了!
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杀啊!”
城墙上,荒人重步兵、大业降兵,双方又杀作一团!
不过战局一边倒!
由于装备差距太大,荒人重步兵轻而易举屠杀大业。
便连降将牛威,也没支持几个回合,便被荒人重步兵砍死!
有些大业降兵发狠,直接抱着荒人重步兵,从城墙上摔下来!
扑通、扑通……
一时之间,城墙上大业降兵、荒人重步兵如下饺子落下。
这突如其来变故,让大业一方懵了:怎么回事?
也弄不清情况的王渊却挥手:“抓住这个机会,把城墙给夺回来!”
武陵带着黑甲老兵、布人甲从绕向两侧登城城!
城门口上是不去了。
不过长长的城墙,其他还有很多地方,可以从城内登城。
很快,武陵带着黑甲老兵、布人甲从两侧围拢。
杀光大业降兵,折损小半的荒人重步兵,此刻只剩七百人。
一遇武陵、黑甲老兵、布人甲立刻被杀的丢盔弃甲!
阿古茶有些急了:“先生,怎么办?”
周百断眸子一沉:“小王爷,让骑兵下马,一定要守住城楼!”
阿古茶蹙眉犹豫。
骑兵下马废了大半,这样上楼大战布人甲,等于打消耗战。
在狭小城楼上,一个布人甲至少消耗五个、甚至八个、十个下马骑兵!
周百断急忙道:“小王爷,不能犹豫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虽看似大败,但实际整体实力,还是超过城中士兵。只要拼掉黑甲老兵、布人甲,城中其他士兵土鸡瓦狗,火一停咱们就能攻进去,咱们还能反败为胜,不然三万多重步兵就白死了!”
“骑兵下马,上城楼!”
阿古茶咬牙下令!
一万骑兵下马,操刀披甲冲上城楼,争夺这战略要地。
王渊遥遥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十字街上大火熊熊,荒人冲不过来,他的手段也使不出去。
城墙上也站了多少人,剩余士兵也派不上去!
“杀啊!”
惨烈厮杀震天!
武陵、黑甲老兵带队,布人甲全副武装,又有刚才大胜气势,全都如狼似虎,凶悍如神。
仅过半个时辰,荒人仅剩重步兵,全被斩杀干净!
一万下马骑兵,轮流涌上城楼,在武陵、黑甲老兵、布人甲手下,切瓜砍菜一样虐杀,根本不是对手。
厮杀持续、惨嚎不停!
城中许多百姓早被惊醒,遥遥看着北城门瑟瑟发抖。
这厮杀直接持续到天明。
一万荒人铁骑消耗八成多,城楼仍在武陵手中!
剩余一千多荒人铁骑,直接士气崩溃,吓得落荒逃出来!
而武陵这方,黑甲军战死小半,布人甲不到一千,而且全身精疲力尽,一个个躺在城墙上!
城楼上,武陵黑甲破烂,有大小伤口数不清,此刻他全身血红,拔刀遥指城下:“阿古茶,可敢上来一战!”
朝阳初升,武陵一身血红,如神似魔而立,阿古茶心头一颤,竟不敢搭话。
父王被武穆打败,他又何曾没被武陵打败过!
周百断焦急道:“小王爷,答应他的战斗,不然士气崩了。再派一批荒人骑兵,他们战斗这么久,体力早已耗尽了,再派一万士兵,一定可以拿下他!”
“撤!”
然而阿古茶却策马转身!
他不是不知道,再派一万铁骑下马上城,有可能拿下武陵!
但他现在只剩三万铁骑了,再消耗一万就剩两万了!
城中还有士兵近三万,即便拿下武陵这些人,其余又怎么办。
这消耗根本没有价值!
荒人大军缓缓撤去,厚重城楼缓缓的合了上去!
看着城楼上染血的武陵、黑甲军、布人甲。
城下许多将士、败兵、百姓,忍不住高声道:“少帅威武!”
城楼上,武陵却大喝道:“军师威武!”
“军师威武!”
剩余躺在城墙上的黑甲老兵、布人甲用残余力量扯着喉咙大叫。
“军师威武!”
将士们反应过来,扯着喉咙大叫。
若没有军师布局,昨夜怎能取得大阵,一仗灭了荒人四万精锐。
街头将士、百姓看着十字路口的王渊全都双目敬佩!
王渊却举臂高喊:“将士们威武!”
全场士兵一怔。
一直以来,打了大胜仗,全是将领们功劳!
谁在意普通将士!
而这场大战胜利,他们也清楚全是军师布局、少帅勇猛!。
王渊举臂高声道:“没有你们死战不退,我和少帅再多布局、再多悍勇,也不可能打赢这场胜仗,九山郡城不可能守住,所以将士们威武!”
“将士们威武!”
“军师威武!”
“少帅威武!”
刹那间,一浪浪高喝传遍九山郡城,所有将士意气风发、眼中战意熊熊,再也没有丝毫怯战之意!
全城士气沸腾!
看着王渊、再看武陵,又看士气振奋士兵,汪海天眼中有种期待渴望,但又狠狠压在心底深处!
王渊招了招手,三个参将围过来,他沉声道:“让将士们白天赶紧休息,夜里我带他们解决剩余荒人。”
“诺!”
黄浩、吴垣、郑伐北相视一眼,有些不敢相信,又毫不犹豫应下!
即便不知军师有什么手段,但军师说了他们无条件相信!
三人带着许多士兵离去!
王渊转头看身后严复古:“严同知,你去带领官府,组织城中百姓,配合军中士兵,清理战死将士遗体,那些在大火中烧没的,名字要统计出来,战后好给抚恤。”
严复古毫不犹豫应下:“先生,放心吧,交给我了!”
……
昨夜,九山郡城许多官员、仅剩大族一路向南逃窜!
九山郡城破消息,也飞一般向南传递,传到了富县。
舅舅赵大锤、表妹赵清荷听到后立刻呆若木鸡!
前些天,王渊派人回来取走唐刀,他们知道王渊做了军师,以后后来王渊制作床弩射死屠南王。
现在荒人攻破九山郡,岂会放过他这个凶手!
“渊儿、渊儿!”
“表哥、表哥!”
怔怔半响后,父女二人相视一眼,抱头痛哭起来。
舅舅赵大锤老泪纵横:“我的儿啊,你咋那么傻呢,你那么大本事,去哪里不能活啊,为啥非帮朝廷打仗啊,我的儿啊,我对不起你娘,没照顾好你啊!”
“表哥、表哥!”
赵清荷也哭的梨花带雨,怔怔半响后突然一抹眼泪,嗯噎道:“阿爹,别哭了,别不一定会死的,表哥现在那么机灵,其他人能逃出来,他就套不出来么。别个不会死的,咱们去大王庄找他,他回来一定去大王庄!”
“对,去大王庄!”
舅舅赵铁锤一抹眼泪。
父女两人正待收拾东西离开!
哐当!
突然铁匠铺大门被人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