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了,林爸爸会跟我聊些什么呢?王近之情绪上还没有从昨天惊魂的一幕中回过神了,可危险已经过去了,善后自有工厂安全员进行处理,说不定林爸爸聊的内容事关王近之一生的幸福,王近之怎么着都得放下中试工作,早上八点到菜市场买了好些好菜与卤味,又在商店拿了瓶十年沉的五加皮,九点钟赶到林夕家。
林夕还没起床,王近之与林爸爸聊起了昨天的事故:“好吓人,小试比较顺利,为加快进度,周六一大早就开始投料,先把辛醇投到反应釜中开冷冻,再投入三氯氧磷,前两个小时一切正常,我们就开始按小试一样的控温条件,压去夹套中的冷冻盐水,通热水开始升温,一开始,升温速度也正常,大家都很开心。”王近之边说边拿眼角的余光瞄了瞄林夕的寝室。
“别急,先喝口水润润喉,慢慢说。”林爸爸递上一杯龙井茶。
“大家都很开心,认为本次中试生产可能会顺风顺水地完成了,以前每次中试从来没顺利过,如尼龙酸酯试生产料结成果冻,邻苯二甲酸酯试生产产品根本蒸不出来。”王近之提高了声音,竖起耳朵听着,林夕的寝室里有了些动静,林夕起来了,走到厨房间边刷牙边说,“这两件事我都报道过,接着说,说昨天的事。”
终于引得林夕的兴趣了,电视台的职业习惯。
“昨天呀,通热水升温到四十度,保温了大约有二小时,按实验室速度反应到未期,可以升温回流了,所以,我们吩咐操作工把热水换成蒸汽继续升温。谁知。。。”王近之故意停顿了一下。
“谁知怎么样了?”林夕刷好牙,拿着湿毛巾边洗脸边坐到对边,焦急地问。
“温度计温度突然上升,五十度,六十度,冲到七十多度了。”
王近之加快语速,营选出紧急的现场气氛。
“怎么啦,爆炸了,有人受伤吗?”林夕抓住王近之的手臂,急切地问道。
“通过视镜一看,釜里剧烈沸腾着,釜压也在上升,我大喊一声大家全体退出车间,来不及吩咐操作工,自个快速地立即关蒸汽开夹套放空阀,并快速地把阀门切换到冷冻盐水状态后跑出车间,刚跑出大门,只听得身后嗞的一声。。”说到这里,林夕脸色大变,指甲紧紧地掐在王近之的手背里,“傻瓜,你为什么不跑,万一炸了呢,这产品又不是你负责。”
“跑了,就真的可能炸了,总得有人应急处理完毕,其它两个实验员对产业化不熟。”王近之把另一个手放在林夕的手背上轻轻地握了握,“幸好只是冲料,三氯氧磷与盐酸气烟雾腾腾的,满车间都是,过了一小时散开了,没人受伤,料也只冲掉一部分。”
“不愿你充英雄,只要你好好的,这已是第四次了。”林夕放开手,继续洗脸。
“第四次,有吗?”王近之抓了抓头皮。
“同事着火一次,派出所一次,蒸汽事故一次加这次,不是吗。”林夕洗好脸坐下。
“前几次没危险呀。。。。”
“没危险?派出所救人那次,万一小流氓发现给你一刀,你有没有心?你的心好黑呀,想过别人的感受没有?”
说得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再说这是心善,与黑扯不上边,王近之连忙回答道:“我的心有多黑?象你那幽深的瞳孔那样的黑。”
“就你有理。”林夕去卧室化装戴她的隐型眼镜去了。王近之向林爸爸说起几天前化验室的事。
”林伯伯,碰到这样的事,你说该怎么处理比较好?”王近之十分困惑。
“当你学会了象蛇一样前行,就永远没有摔跤的时候。身段,放低些,态度放谦虚一些,明天去向何老师认个错。“林爸爸指点王近之道。
“记下了,伯父。”看到林夕在房间中,王近之赶紧抓住时机问道:“伯伯上周约我说有事聊聊,是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