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所部。
他的士兵吃饱喝足,大多数的人都在休息。
张辽却没有休息,在这之前,他挨个去探望了受伤的士兵,给士兵鼓劲,安抚士兵,又盯着士兵敷药,忙完后才回到自己的营帐,总结白天冲阵的得失。战场上的冲阵,不能无脑冲刺,必须讲究方法。
这是张辽的习惯。
在张辽总结战场得失的时候,莫名的想到刘琦。
刘琦来虎牢关之前,西凉军退入虎牢关,人心很乱,一个个都没有主见。有的人建议,出关攻打关东诸侯,却没有详细的计划。也有人建议退守,却存了撤退的心思。
除此外,军队的伙食也很差。
至于张辽这样的边缘人物,他麾下的士兵伙食就更差了。
刘琦来了虎牢关后,风气大变,做事的风格也不一样。关东诸侯搦战,刘琦直接迎战,且取得大胜,跟着又杀羊犒劳将士。
士兵吃饭的时候,刘琦还亲自探访,确保将士们的碗里都有肉。
张辽远远看到了视察的刘琦,刘琦俊朗挺拔,言语柔和,给人的印象很好。张辽觉得刘琦这样睿智、随和和爱兵的人,才是真正的明主。
可惜,他不认识。
张辽在军中很低调,除了训练自己的士兵,就是混日子。
他曾经是何进的人,而且也不算何进的嫡系。如今归顺了董卓,也不是董卓的嫡系,武器、甲胄和粮食他都是最差的,战马就更别想,也就是他这个主将才有一匹战马。
张辽蓦地摇头苦笑,收回思绪,他管不了这么多,把自己分内之事做好就够了。
张辽埋下头,继续写这一战的总结和得失。
“报!”
一名士兵进入,有些急切的禀报道:“军候,王老六求见。”
“请进来。”
张辽吩咐一声。
士兵去通知,跟着营帐门帘再度撩起,王老六鼻青脸肿的进入。他身材壮硕,颇为骁勇,是张辽麾下的一个屯长。王老六的额头上有一道疤痕,使得相貌显得狰狞可怖,很是凶狠。
王老六抱拳道:“军候。”
张辽看到王老六的相貌,问道:“老王,怎么回事?”
王老六神色愤怒,开口道:“回禀军侯,我们回营地的路上,遇到李傕的士兵。对方的人,无缘无故的嘲讽我们,说军候再怎么拼命也无济于事。”
“最气人的,是这些狗东西说军候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不懂得巴结。说如果军候早早的巴结李傕,早就提拔上去了。”
“我们气不过,和他们争论起来,跟着动了手。不过是李傕的兵先动手,我们还手了。”
王老六扑通跪在地上,神色愧疚,开口道:“军候教导我们,要低调做事。这一次,我忍不住率先还手打人,兄弟们也一起出手,造成了麻烦,您处置我吧。”
张辽眉头皱起。
他在军中是边缘化的人,有战事他必须参加,有好处就被晾在一边。
张辽也习惯了。
毕竟,他不是董卓的嫡系人马。恰是如此,张辽对麾下的士兵要求很严格,也嘱咐了士兵,好好训练,不能去惹是生非。
张辽深吸口气,没有苛责王老六,柔声道:“既然是李傕的人先挑衅,就不用管。我张辽的人,不惹事,却也不怕事。就算闹到李傕的面前,我也不怕。更何况刘督军在军中,大不了找刘督军主持公道。”
王老六一脸惭愧模样,说道:“这一次,是我给军候添麻烦,您处置我吧。”
张辽说道:“怪不得你,下去吧。”
“喏!”
王老六站起身往外走。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快跑进来,高声道:“军候,大事不好了。李傕军中的偏将军杜子腾来了,他气急败坏的冲进营地,说我们的人打了他的兵,要让您给一个公道。”
“张辽,给我滚出来。”
凶恶的声音传来。
张辽听到后神色不变,站起身大步走出营帐。他刚出来,就看到杜子腾急吼吼的走来。他身材精瘦,三角眼,颧骨突出,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
杜子腾咄咄逼人的说道:“张辽,你的士兵打伤了我的人,现在已经卧床不起。这事,你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张辽冷笑两声,开口说道:“杜将军,士兵斗殴的原委我已经知道,是你的士兵挑衅在先,动手打人在先。难不成,只准你的人出手,不准我的人反击吗?”
“就是不准!”
杜子腾高声回答。
他眼神冰冷,铿锵一声拔剑对准张辽,说道:“张辽,不给我一个说法,休怪我今晚上要杀人了。”
张辽问道:“杜将军要仗势欺人吗?”
杜子腾三角眼倒竖,嘲讽道:“我就是瞧不起你,就是仗着李将军的面子欺负你,你能拿我怎么样?一句话,今天的事情可以私了,你给二十万钱赔罪。否则,这事情不算完。”
“没钱!”
张辽果断回答。
他立足军中,虽然不惹事,可是,也不会任人欺负。
杜子腾的剑往前三寸,对准张辽的胸膛,高声道:“不给钱,就别怪我不客气。真的闹起来,吃亏的绝对是你张辽。”
张辽勃然大怒了。
欺人太甚!
他瞬间拔剑出鞘,剑刃一扫,就撞飞杜子腾的剑,再一剑递出,剑尖在杜子腾的喉咙前三寸停下,冷冰冰道:“杜子腾,我张辽的确没权没势,却有杀人的能力。逼急了,大不了一起死。”
杜子腾仍是不惧,威胁道:“张辽,你敢杀我?真是天大的笑话。你杀了我,西凉军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杀了我后,就算你能逃出去,你麾下的士兵一个都逃不掉,都要被处置。”
“张辽不敢杀你,如果本督军杀了你呢?李傕敢不敢吭声,会不会替你出头?”
浑厚洪亮的声音,从杜子腾的后方传过来。
张辽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刘琦和荀彧联袂走来,他看到了刘琦,一双虎目中露出惊讶和难以置信的神色。
刘琦怎么来了?
而且还大晚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