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伸手托起黄忠,郑重道:“汉升,你一身武艺不凡。现在天下大乱,正是英雄勇武的时候。最多三个月,必有你崭露头角的机会。”
黄忠一听刘琦的话,清楚对方有抱负有志向。
他心中更是欢喜。
黄忠是地方上的小家族出身,没有什么大背景。
刘琦不一样,是汉室宗亲。
追随刘琦更有机会。
黄忠抱拳道:“我听主公的。”
刘琦吩咐道:“黄叙的病情还不稳定,你回去看着。接下来的几天很重要,不能再反复了。”
“喏!”
黄忠行礼后离开。
刘琦望着黄忠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笑容。
黄忠归顺,这是他改变的第一步。刘琦准备转身回房间,一阵脚步声传来,侍从禀报道:“公子,老爷回来了,请您去书房议事。”
刘琦道:“我知道了。”
他直接到了书房,看到端坐的刘表,行礼道:“父亲!”
刘表年近五十,两鬓斑白,脸上有着岁月沧桑的痕迹,给人温润儒雅的印象。他看到刘琦,眼神赞许,摆手道:“坐吧。”
刘琦坐下后问道:“父亲今晚上,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刘表没有直接回答,缓缓道:“老夫听说你参加蔡邕举办的文会,得到蔡邕青睐,你做得很好。”
刘琦说道:“父亲过奖了,蔡公说,请父亲和我明天去赴宴,商谈下婚事。”
“好!”
刘表忍不住叫好。
他看刘琦的眼神更是赞许,说道:“老夫只以为,你的诗文赢得蔡邕的好感。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一步。既然要谈,就抓紧时间定下。”
刘琦道:“辛苦父亲。”
刘表笑着摆手,说道:“我是你爹,辛苦什么?不辛苦。”
他话锋一转,说道:“老夫之所以回来晚了,是董卓晚上设宴。等宴席结束,袁隗、杨彪和王允这些人离开了,老夫却被董卓留下来。”
刘琦知道未来的走向,却担心发生变故,所以急切问道:“董卓留下您做什么?”
刘表回答道:“董卓让老夫去青州,担任青州刺史。”
刘琦说道:“不能去!”
刘表有些好奇,问道:“理由呢?”
刘琦思考了一会儿,解释道:“第一,青州有太多的黄巾贼,更是四战之地。目前的青州,地方混乱。父亲去了青州,虽然有一身的能力,也无法施展。”
“第二,青州缺少人才。青州动荡后,人才纷纷流逝,父亲去了青州,无人可用。”
“第三,父亲手中没兵。”
“如果父亲有兵,能镇压青州的黄巾,前两条的问题都还好办。可是父亲没兵,地方又无法借力,再加上青州黄巾肆虐,民生凋敝,那就是个泥潭。”
“除了这些,如果进一步考虑青州的战略位置,北面冀州有袁绍去了,南方徐州的陶谦虎视眈眈。青州一隅之地,更是无法立足。”
刘琦神色郑重,说道:“综上所述,我觉得父亲不适合去青州。”
刘表捋着颌下胡须,眼中满是赞许,说道:“我儿聪慧,非常好。”
刘琦问道:“父亲拒绝了吗?”
刘表点了点头,说道:“对,老夫当场就拒绝了。”
他有了试探刘琦的心思,进一步问道:“朝中局势复杂,暗潮汹涌,留在朝中非常危险。你认为如果要外放,该去哪里?”
刘琦不假思索道:“荆州!”
刘表身体一颤,苍老深邃的眼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震惊。
他是真惊讶了。
之前,儿子寡言少语,性格比较软弱,是个中人之姿。如今,刘琦谈吐更自信,让刘表大为惊讶。
鸟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的儿子不一样了。
刘表心中欢喜,再一次问道:“琦儿,你为什么判断荆州呢?”
刘琦回答道:“回禀父亲,荆州远离中原,不是兖州这样的四战之地,更不是青州这样的混乱之地。同时,荆州又北通中原,北出南阳就可以杀入关中。”
“荆州的豪强大族多,虽然会掣肘。可是,如果能收服这些大家族,就是立足根本。”
“荆州相对稳定,没有被黄巾糟蹋。”
“再者,荆州没有袁绍这样的世家子盯着,就是我们的机会。”
刘琦侃侃而谈,阐述着想法。
刘表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高昂。
神情更是欣慰。
刘表笑罢后,感慨道:“袁家有袁绍和袁术,能力卓越。曹家更有曹操,许劭曾点评有枭雄之资。没想到,我汉室血脉,山阳刘家,也出了麒麟子。”
“为父的目标的确是荆州。”
“荆州刺史王睿,自诩名士,却没有能力。偏偏他和荆州的长沙太守孙坚不和,嘲讽孙坚是武夫,瞧不起孙坚。”
“孙坚是一头猛虎,勇猛精进,刚强霸道,性格不服输。”
“双方必定有冲突。”
刘表眼神深邃,沉声说道:“等荆州动荡,就是老夫外放的时机。”
刘琦听到后,心中赞叹。
不愧是刘表。
刘表绝不是演义中的低评价,其实很厉害,单骑定荆州,稳定荆州的局势。面对孙坚的刚猛无敌,刘表击败了孙坚。面对突袭的张绣,收为己用,作为荆州北方的屏障。
而且,刘表在襄阳兴教育,收留南下的士族,使得荆州成为和颍川抗衡的三国两大人才集团。
这人绝对有能力。
唯独刘表的年纪太大,比袁绍、曹操和刘备这些人,大了一轮还多。
刘琦欣喜于刘表的老谋深算,郑重道:“父亲深谋远虑,儿子佩服。既然我们的目标是荆州,就要提前做准备。比如,组建自己的兵力。”
军队是根本。
没有军队,就是无根之萍。
历史上,刘表镇守荆州地方安稳,因为荆州不仅是刘表的荆州,也是荆州大族的荆州。然而,刘表要对外作战就办不到,因为刘表没有嫡系兵力。
荆州大族只愿意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愿意出兵,刘表没有办法。
现在,刘琦要提前安排。
刘表说道:“琦儿,你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家里的钱,随便用。家里的资源,尽管调动。需要为父出面的时候,直接说就是。”
“多谢父亲。”
刘琦激动道:“有父亲的话,儿子就更有把握。”
刘表欣慰的笑道:“我儿有大志向,老夫自然全力支持。夜深了,早些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去拜访蔡邕,把你的婚事定下。成家立业,成了家才能立业。”
刘琦道:“父亲也早些休息。”
刘表微微颔首,捋须笑着。
他看着刘琦离去的背影,心中思考着未来。儿子有能力有远见,他必须给儿子铺路,再扶上马送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