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番禺县。
这是交州的治所所在。
司马懿从桂阳郡南下后,兜兜转转到了番禺县,投奔了交州牧士燮。
之前的士家,在交州就是地头蛇,影响力非常大。早年的士燮只担任交趾太守,却靠着几个兄弟的力量,合力控制了交州。
朝廷安排的交州刺史朱符死去,交州没了刺史任职,加上刘琦穿越的原因,中原争斗不断,更有人称帝称王,士燮观察了局势后,自领交州牧控制了地方。
虽然如此,士燮也没有称王称帝。
士燮年轻的时候去过洛阳,跟随颍川大儒刘陶学习,更游历过地方,是有眼界有能力的人。他清楚出头的椽子先烂,没有效仿北方称王称帝的人,没有贪名,反倒不断加强交州的控制。
士燮在交州境内,广泛的吸纳来自北方逃难的士人,凡是来了的都给予优待。
恰是如此,交州在士燮的治下发展不错,许多地方都被开发出来。虽然交州大部分的地方依旧是茹毛饮血,仍然是瘴气遍布,仍然有无数的深山老林,可相比于早年,交州已经好了太多。
番禺县城内,州牧府书房。。
六十岁的士燮身材高大,穿着名贵的丝绸衣袍,正慢慢的看春秋。士燮早年跟着刘陶读书的时候,读的就是《左氏春秋》,这是他研究的本经。
恰是如此,士燮常常读书,更打算注释春秋。
士燮到了花甲之年,仍是精神矍铄,并没有满头银发,依旧有许多乌黑浓密的头发,显得非常精神。
乍一看,完全不像六十岁的人。
在士燮看书的时候,敲门声忽然从书房外传来,跟着响起略微沙哑的声音:“父亲,是我!”
“进来!”
士燮吩咐一声。
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人走了进来。他相貌和士燮有三分相似,是士燮的长子士廞。
交州的政务,很多都是士廞协助士燮处理。
士廞走到士燮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才开口道:“父亲让我安排哨探盯着中原的消息,现在有了最新的进展。”
士燮古井无波的眼神也变得急切起来,问道:“最新是什么情况?”
士廞禀报道:“大汉皇帝刘琦在下邳一战,剿灭了抵抗的曹操和孙坚,且收降曹操,诛杀了僭越称帝的陶谦。除此外,刘琦传出消息,勒令交州投降,不过消息还没有传过来。短时间内,交州还不会有消息。”
士燮听到下邳落陷的消息后,长长叹息道:“没想到大汉衰败后,又再次一统,真是天命在汉。”
士廞感慨道:“多亏了父亲明智,没有称王称帝,仍是大汉的官员。如此一来,我们就进退自如。”
士燮捋着胡须道:“虚名而已,称王称帝有什么用处呢?不称王,我们依旧是土皇帝,依旧吃好喝好穿好。如果称王称帝,反而被一些士人指责。”
士廞道:“父亲英明!”
士燮眼中骤然掠过一道冷色,问道:“司马懿那边一直盯着的吧?还在番禺县吗?”
“在!”
士廞笑着点头。
士燮吩咐道:“朝廷已经一统,司马懿及司马家的人没必要再养着,可以割掉了。如果朝廷持续的混乱,可以留着司马懿继续生长。现在,就让司马懿成为士家归顺朝廷的敲门砖。”
士廞略微皱眉,询问道:“父亲的意思是,现在就归顺朝廷,不再等一等朝廷的消息?”
士燮说道:“统一的大汉朝,从来是无敌的。不要妄图有对抗朝廷什么想法,这是大势。任何想违背大势的人,都只有被碾压的结果。”
“都到了现在这个局面,还要继续和朝廷斗心思,是最错误的决定。”
“越晚,就越失去主动权。”
“越早就越有主动权。”
士燮眼神睿智而深邃,沉声道:“你带人去行动,司马家的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务必要谨慎,不能走漏消息。诛杀了司马家后,把司马懿的脑袋拿回来,老夫再给你一封书信,你火速北上洛阳觐见刘琦,表达交州归顺的意思。”
士廞道:“儿子明白了。”
说完后,士廞转身就离开,调集兵力去包围了司马懿的住处,直接就带人杀进去。
司马懿逃到番禺县,也在结交名士,更四处宣传刘琦迫害朝廷官员,迫害士人。只是他家族衰败,自身的年纪也不算大,目前没有什么影响力。
司马懿也想结交士家人,却没有太大的进展。没想到他还没有进一步笼络人,就被屠杀家族。
司马懿提剑反抗,高声质问,换来的是无声的杀戮。
司马家的人,不断被杀。
司马懿厮杀了一番,很快就想明白,肯定是中原的厮杀出了结果,是刘琦取胜了。恰是如此,士家为了讨好刘琦才会杀司马家的人。
司马懿气得目眦欲裂,一边劈杀挡在身前的人,一边道:“刘琦,你真的是阴魂不散,杀了大哥和父亲还不够,还杀我司马家满门。”
“士燮,你个老不死的老贼,为了攀附刘琦要杀我司马家。”
“士燮,你滚出来啊。”
“你敢来杀人,不敢抛头露面吗?”
司马懿不断挥剑,口中咆哮着。他想要突围,却被无数士兵堵着无法冲出去,身上都留下了好几条伤痕,浑身血迹斑斑。
扑哧!
一声闷响传出。
司马懿只觉得腰子一疼,低头看去,看到了一名士兵一刀捅在他的腰间。他抡剑斩杀了身后的士兵,又接连挨了两刀,再也扛不住倒在地上。
呼!呼!!
司马懿不断的喘息着,脸上满是痛苦,眼中充斥着浓浓的不甘。
他出身名门。
他自幼就有抱负。
他赶上乱世,说不定也能建功立业,成就一番基业。
如今一切都没了。
司马懿正在弥留之际,忽然一名士兵一脚踩在他的胸膛上。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司马懿仅剩下一丁点的意识也彻底消散,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士廞杀了司马懿后,又杀了司马家满门,割下了司马懿的脑袋用石灰处理一番后,直接装在锦盒中,就回了家中见士燮。
拿到士燮的书信,士廞代表了士燮火速北上,一路朝洛阳去,要准备觐见刘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