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苏沐便没再追问。
既然是老相识，那就证明他心里是有数的。
“想不想，离开青城？”
外面传进来的喇叭声有点大，苏沐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抬手按下按钮，车窗很快地关闭。
车内瞬间安静下来，“你刚刚说什么？”
顾言鹤犹豫了一下，还是重复道，“有没有考虑过，离开青城。”
苏沐愣住，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好长一段时间，车内都没有一点声音。
“我还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苏沐说完便低下了头，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微微收紧。
“你在顾虑什么我清楚，我也知道你是在为我着想。”
苏沐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个城市。”
她做不到为了爱情抛下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起码，目前是这样想的。
顾言鹤腾出一只手，握住苏沐垂放的手，轻声道，“好，既然你不想，那我日后便不提了。”
苏沐眼波流转，轻声说道，“如果哪天，你不要我了……”
顾言鹤脸色愣住，没想到自己随便的一句话，居然会让苏沐伤春悲秋。
“绝对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顾言鹤语气坚定，顺便还掐了苏沐一把，“脑瓜里整天在想些啥。”
苏沐扯了扯嘴角，也没躲开。
两人都没想到，今天随意问起的一句话，在不久的将来，变成了残酷的现实。
回到云栖之后，苏沐第一件事便是去找顾知鸣。
他似乎也不放心，十一点了还没睡。
“知鸣。”
苏推开门，便看见顾知鸣坐在窗边看着天上，“在看什么？”
“月亮。”
顾知鸣很自然地将苏沐拉过来坐在他的旁边，“苏苏你也一起看。”
苏沐感觉到了顾知鸣的异常，选择安静的陪着他。
“苏苏，我之前问你能不能我的妈妈，你说不能。”
顾知鸣并没有看苏沐，“那现在呢？”
说完，顾知鸣依旧仰着头。
苏沐看着他的侧脸，即便是这样，也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
他在担心得到否定的答案，他害怕再次被拒绝。
“知鸣。”
苏沐轻柔地喊了他一声，他的眼泪瞬间掉下来。
“苏苏，你是不是又要拒绝我了。”
在顾知鸣看来，苏沐的第一句话不是说好，那便是拒绝。
苏沐连忙擦掉他脸上的泪水，安抚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只是在害怕。”
顾知鸣闻言愣住了，那双灵动的双眼此刻湿漉漉的，睫毛上也沾上了泪珠。
看起来格外的令人心疼。
“害怕什么？”
顾知鸣仰着头，认真地看着苏沐，手掌不自觉地攥紧。
“我……我担心做不好你的妈妈。”
苏沐眼底的担忧并不是假的，她虽然有一个孩子，但从来没有妈妈的经验。
顾知鸣的成长一直都缺乏妈妈这个角色。
如果自己答应了，就需要承担很多的东西。
“苏苏，不要怕，我虽然调皮了一些，但是如果你做我的妈妈，我肯定会很听你的话的！”
此刻，他的眼神很坚定，坚定到苏沐不敢跟他对视。
顾知鸣生怕苏沐不相信，抬手拍了拍胸脯，学着电视剧里的模样，“我发誓！”
苏沐被他的模样逗笑。
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看了他一会，然后郑重地点头，“我答应了。”
“什么？”
顾知鸣有些不敢相信，说话都哆嗦着，“苏苏，你是答应我了吗？”
苏沐点点头，唇角微微弯起，“这是你自己的要求，日后可不能反悔哦。”
“嗯嗯。”
顾知鸣重重地点头，生怕苏沐反悔，他伸出尾指然后道，“拉钩。”
苏沐笑着伸出自己的手指，然后勾住他的尾指，“一百年不许变，变了是小狗！”
“耶！”
顾知鸣在房间里面蹦跳着，呼喊着，想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开心。
门外，顾言鹤靠着墙，唇角也难得露出了喜悦。
苏沐进了这个房间的时候，他便站在这了。
当顾知鸣询问的时候，他也想过，要不要进去打断。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因为他也想知道，苏沐的答案。
他没有进去打扰两人，然后心里开始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既然苏沐都答应了，那么是时候让两人变成名正言顺的母子。
晚上十二点，苏沐刚好洗完澡出来。
她擦着头发出来，坐在沙发上，然后拨通了温情的电话。
知道那边没有异常之后，便放宽了心。
放下手机之后，她原本打算去吹一下头发，顾言鹤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苏沐往四周看了眼，并没有找到他人。
她犹豫了会，最后还是过去拿起。
是唐季礼打来的。
苏沐想，应该是他知道了赵灵的事情，现在来问下情况。
所以便接了。
“三哥，你让我查的那个人果然没死。”
一接通，唐季礼的声音传过来。
“还有，五年前她不是被人绑走出事的，而是自己点火烧她住的房子。”
房间里面很安静，苏沐只能听到唐季礼惊讶的声音传来。
说完之后，她许久都没反应过来，呆愣在那。
“喂？三哥你在听吗？”
苏沐隐约猜到，唐季礼口中的那个人，是林殊。
“他手机放在这了，你等会打过来吧。”
唐季礼没想到是苏沐接的电话，心虚之余又在想，苏沐应该不知道他在说啥，索性就装傻道，“好，我等会再打过来。”
说完之后，急忙挂了电话，像是生怕苏沐问些什么。
挂了电话之后，苏沐擦头发的手滑下来。
一个接一个的疑惑涌上她心头。
如果唐季礼说的是真的，那林殊当初为什么要自残？
还有，顾言鹤之前明明知道林殊已经去世了，现在又为什么要重新调查这件事？
顾言鹤进来的时候，便看见苏沐坐在沙发上。
眉间微微收紧，毛巾也掉到了地上，但她没察觉到。
顾言鹤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的毛巾，“在想什么？”
苏沐被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的手机也被扔到了地上。
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
顾言鹤盯着地上的手机，笑道，“查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