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过去了,便不想追究,只是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看在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后,能实话相告。”
“洛宁兄请说。”
“一千年前,云兮本可以避免那场灵魂尽散的劫难,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又为什么要在千年后补偿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会告诉小兮的,况且,以后小兮很有可能需要你来照顾,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再隐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没事,随便说说,你要是不说也可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弄清楚的。”
柒沫喝着酒,看着天空中的凤凰在不远处飞过,洛宁怕有一天揭开一切会让云兮看见那时的丑恶,他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没想到,洛宁还是知道了。
喝了很久,想了很久,柒沫还是开了口。
“那时候,我根本不愿意做什么帝屋神君,我只想曾经逍遥自在的我,天君降旨的时候,我恨透了这个守护者身份,正因为如此,我带着满满的不情愿看了她们俩个,选了帝屋仙灵。”
“其实,我一开始并不知道自己是帝休星的守护神,是我的师傅,他替我争取的这个神职,你比我早三千年知道自己神君的身份,我却整整迟了三千年。”
柒沫喝着酒,仔细听。
“想想小兮被关在天牢修练,而我被师傅禁锢在洞中修练,我们虽然没有见面,却在做同样的事,也许这就是缘分吧,我初见小兮时,刚奉师命前去守护,而她也刚从天牢中放出来流落凡界,我们的境遇是那么的相同。”
柒沫见洛宁这么说,只是笑了笑,然后继续听。
“初见小兮,我便感叹这真是仙神下凡,小兮的一颦一笑都那么的单纯,单纯到我不敢去接近她,正是因为我的迟疑,她却成了你的夫人,你知道我是多么的难过和伤心吗?”
“哎。”
“虽然那时候的你,不过是凡人,我还是愿意看小兮幸福,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知道我救不了她的那段时间,我有多的痛苦吗?”
回忆袭来,洛宁眉头紧皱。
“我找不到师傅,找不到救她的灵药,找不到救她的仙术,我看着她死,又亲自让她灵魂尽散,我的手在发抖,我的心在颤抖,我恨,我恨你,也恨我自己,柒沫,你告诉我。”
洛宁看着柒沫,柒沫不敢回看洛宁。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告诉我为什么?”洛宁飞身过来抓住柒沫的衣服,将柒沫提起来,柒沫看着满眼红血丝的洛宁,没有反抗。
洛宁发泄了一会儿后,慢慢放下柒沫,转过头不再看柒沫。
“对不起,那时候,是我的错,我没有看清楚我自己,没想到我是真的爱小兮,我以为我那么做只是在报复,当我看着小兮在我面前溺水而亡的时候,我真感觉到了心痛。”
“洛宁,我承认之前都是我计划好的,包括让公主爱上我、嫁给我,那些都是我的计划,可小兮死后,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看清了我的内心,我是……”
柒沫抱着头痛哭。
“我是那么爱她,所以,我让自己很快死了,我去幽冥界找她,却没有见到她,我深知此生犯下的错实在离谱,所以选择在忘川河中等她千年万年,只为能等到她,也是在为我的玩笑赎罪,你知道我的痛吗?
“我不知道!不想知道。”
“我真的后悔了,后悔当初封印了神力,假装只是一个凡人想要毁了帝休星,因为她是最弱的那一个,我以为毁了帝休星就能找机会毁了帝屋星,这样一来我便能重获自由,是我的错,对不起。”
“你和我说对不起又有何用?我要感谢你当初让小兮对你恨之入骨,成就了我和小兮的今天,想来,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所以,我原谅你了。”
柒沫见洛宁这么说,想了想没有再接话。
“这一次天雷之刑,是小兮的天劫,我一定会帮助小兮度过天劫,如果,如果我们能度过,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缠着小兮,如果……”
“不要给我这个机会。”柒沫瞪了一眼洛宁,知道他想说什么。
“如果不能,我会保全小兮的性命,若是有什么不测,再给你个照顾她的机会,不要再伤害她。”
洛宁想到今日受天雷之刑时,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脉和云兮一样,完全不受元神神力的保护,似乎也是裸露在天雷之下,如果这感觉没有错的话,他和云兮必然撑不过去,如果要牺牲,他选择小兮活,今日,不过想要柒沫一个承诺罢了。
“照顾小兮是你的事情,你是帝休神君,是她的守护神,我没有资格站在她身边,你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柒沫并不知道洛宁的状况。
“那就好,我还真怕你立刻就答应了呢。”
“来,喝!”
洛宁和柒沫喝了很多的酒,直到他们都醉倒在殿阁之上睡着了。
柒沫醒来的时候,洛宁已经不在了,看了看时辰,应该是去替云兮抵挡天雷之刑了,他苦笑一番,越来越看不起自己。
“柒沫啊柒沫,枉你一直觉得自己是最爱云兮的那一个,和洛宁比起来,你差的岂止是一点半点呢,你还是那么在乎你的生死,更在乎你神的身份。”
柒沫怒丢一坛酒。
“你怕,你怕天君知道你帮云兮度过天劫,你怕天君知道你违抗天旨替云兮受天雷之刑会牵连于你,你连雷霆神台都不敢去了吗?哈哈……你有没有觉的你自己现在是多么的可笑?”
天雷之刑结束,柒沫在神台前看着他们一起受刑,一起经历苦难,今日是第八日了,再坚持一天云兮便能度过雷霆之刑,度过天劫,可云兮看上去很不好,她已经虚弱的睁不开眼睛,只有微弱的脉象了。
柒沫为云兮疗伤,洛宁看上去似乎也不好,雷霆之刑的伤口似乎不会愈合,柒沫知道,一定是斯若做了手脚,可找不到证据,只能期待最后一次天雷之刑,他们能顺利坚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