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呀！”
海畔，厉潇潇重复着挥刀动作。
练的，自然是燃血焚灭刀。
这一门刀法，最是简单。
但越简单，越枯燥，便越是考验一个人耐心。
李凡站在一旁，仔细观察。
身为厉飞天和澹台红叶之女，厉潇潇底子自然不差。
从清晨到正午，厉潇潇一刻不停。
挥刀动作，已变成本能。
口中的号子，也不再嘹亮。
“停！”
“呼！”
厉潇潇长出一口气，哪怕她已是六品壮血武者，此时也有些吃不消。
“吃下，边走边说！”
接过灵果，厉潇潇随即起身。
消化灵果，需要运功。
武者修行，大多是静坐。
如李凡这般要求，少之又少。
厉潇潇没有问为什么，她相信李凡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出刀对敌，别喊号子，没意义……”
整体来说，厉潇潇练刀存在的问题并不多。
燃血焚灭刀，也确实不复杂。
不过练刀，除了练之外，更重要的是打磨心境。
就如李凡自己，若是没有前世末日磨砺出来的心境，他不会沉下心来在青阳镇练三年刀。
他也不会在觉醒异能后低调蛰伏。
“老师，我知道了。”
“接下来我会闭关，多久出关不确定。”
“老师放心，我会自己修行的。”
“灵果在洞里，自己拿！”
“好！”
李凡说完，飘然离去。
厉潇潇吃完灵果，便继续回到海边挥刀。
……
穿过林木，李凡来到一处瀑布。
瀑布后，一处隐秘洞口通向地下。
通完螺旋向下，行千米便是陈魁开辟的密室。
“来了？”
“嗯！”
“我先来？”
陈魁提议。
灵台的伤，并不比其他地方。
一个不慎，死得很快。
第一次，总是最凶险的。
他想自己来承担这个风险。
“我先来！”
李凡说完便盘膝坐下。
一枚枚灵果破碎，能量尽皆被牵引融入李凡体内。
在陈魁面前，他不用隐藏什么。
“噗嗤！”一声。
断剑飞出，鲜血外溢。
李凡瞳孔骤缩，刹那间他的灵魂仿佛被扯入了不知名之域，本体，如同一具空壳。
无念、无想、万事皆空。
算了，罢了，就这样吧！
倦念生，死亡悄然而至。
这一切，发生在瞬间。
这种感觉，恰恰是李凡最熟悉的。
末世之中，他无数次直面死亡。
但他从未放弃。
这一次，亦是如此。
醒来！
醒来！
醒来！
意念轮转，一束光炽烈耀眼。
李丹本体，眼眸中神光一闪而过。
身体，再次被掌控。
一切，发生在刹那。
饮血发动，自灵果抽离的力量，快速朝着心脏汇聚。
血泉涌动，心脏储存的气血之力也被快速抽出。
除此之外，李凡右手探出，按在眉心。
凌厉刀气凝聚，而后刺入头颅。
开肉、碎骨、碾碎灵台。
无尽痛苦伴随而来，李凡动作丝毫不停。
这一次，他打算趁机验证下心中猜想。
那便是直接将身体打碎而后一边炼一边复原更容易打破潜藏在体内的枷锁。
……
不知不觉，五天时间，悄然流逝。
灵台被碾碎加大炼，与帮陈魁炼心需要的气血之力天壤之别，修复和炼化难度亦是如此。
五天时间，数百枚灵果消耗殆尽，其中还包含两枚碧云果，方才完成伤势修复以及炼脑。
李凡眼眸睁开，一种玄妙之感涌上心头。
虽然不知道打开枷锁觉醒了什么能力，但这种能力明显与功法、武技不同。
没有行气脉络，也不需要真气运转。
突然，李凡脑海中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异能吗？
如果觉醒的是异能，那么饮血又是从何而来。
如果能内视就好了。
当李凡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之时，脑海中浮现出诡异画面。
那是一个完整的人。
但却又仿佛每一个器官、每一条脉络都被解剖出来一半。
跃动的心脏、流淌鲜血的经络……
所有一切，皆清晰可见。
这，便是“炼脑”后觉醒的异能吗？
李凡心念一动，想要观察心脏。
下一瞬间，人体消失，心脏放大。
猜想没错！
确认这一点后，李凡开始运转真气涌入心脏。
当真气流淌过境之时，他看见了那被打碎的枷锁。
饮血，是心脏大炼后觉醒的异能。
那么心脏，又是何时完成大炼的呢？
李凡一遍遍回忆发生的事情。
穿越，醒来之前。
所有记忆，斗停留在巨兽降临之时。
突然，李凡想到了一种可能。
巨兽降临那一刻，他由于太过弱小，意识自动宕机以自保。
这也是为什么他没有任何印象的原因。
若是如此，他没死，发生事情的记忆理论上是存在的。
那么现在，是否能开启这一部分记忆呢？
不行，不能现在开启。
压下心头好奇，李凡暂时放弃这个想法。
那遮天蔽日的巨兽，哪怕是他现在想想也觉得不可敌，再加上根本理解不了的穿越之谜，强行窥探反而不好。
他长出一口气，然后缓缓起身。
“身体有没有什么不适应之处？”
陈魁上前，一脸关切看向李凡。
这一次治伤加炼脑用的时间太长。
长到陈魁都有些担心是不是出问题了。
“成功了！”
李凡点点头，紧接着看向陈魁说道：“老陈，你炼完心脏后，有没有特异之处？比如这样！”
李凡发动饮血，慢慢剥离气血之力。
“没有。”
陈魁摇了摇头，紧接着他补充道：“若说有什么不一样，那便是伤势愈合的速度变快了，而且这种速度，还在提升。
我发现，炼心只是开始，持续炼，能强化这种特异能力！
但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耗费灵果了。
若是没有足够灵果支撑，光靠血食基本很难炼完全身！
本以为是条新路，没想到也只适合少数人走。”
“老陈，这个世界，本就是如此。
武道登高，与官场无异。
越是顶层，人便越少。
而且你要改变世界，不能只从武道方面入手。
就算这种法门适合所有普通人修行，这也不一定是一件好事，说不定到时候天下腥风血雨更胜现在。”
“唉！”
陈魁幽幽一叹，只觉得有些无力。
曾经的豪言壮语，早就在现实面前凋零。
“不过这并不是说世道不能变好。
武力不能解决的问题，学问能解决。
启万民智，有先驱领路，改天换地，以法理、制度治理天下，不失为一条路。”
“你的意思是让我从此习文，为天下先驱？”
“我的意思是，你没事就别几把瞎操心了，自然有读书人来操心这天下未来。”
李凡白了陈魁一眼。
“几把是什么意思？”
陈魁挠了挠头，表示不理解。
李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