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磨刀
南宫灵均虽然没有同意沈鸿卓的请求，但是却给他揭示了原因，本不需要如此的。
“另外沈家军的安置你也可以放心，这次派去剿匪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会是叮嘱这件事的。”
“谢陛下。”
“回去吧，该尽忠的时候尽忠，该享福的时候就享福。”
南宫灵均拍了拍他的肩膀，露出笑容说道。
“是。”
沈鸿卓十分感激南宫灵均的信任，更感激他考虑周到。
其实仔细想想也能明白，他当时离开北疆匆忙，所有人都以为他很快就会回去的，如果当时就知道他不会回来，那些人势必要留他。
陛下现在留他是担心他一去不回，他一旦到了北疆，北疆的沈家军和他的一众下属，以为担心他一去不回，也一样要留他，因为他们已经知道到了上京陛下就会留他……
这是无解的，而陛下先一步留下了他。
沈鸿卓离开之后，御书房只剩下南宫灵均和南宫清辉祖孙两人。
“有什么要说的？”
“信任不等于放纵。”南宫清辉一本升级的说道。
南宫灵均不置可否，而是朝着不远处站着的老公管挥了挥手。
老总管便佝偻着过来，将一个大约寸长的小竹筒呈了上来。
“看看。”南宫灵均示意递给南宫清辉。
竹筒纤细小巧，表面不是原有的翠绿色，而是有些焦黄的感觉。
南宫清辉打开竹筒，从中抽出一张卷起的纸条。
“五皇叔他……当马贼啦？”
看罢纸条上的内容，南宫清辉倒也不是很惊讶，还问出了自己的猜测。
纸条上的情报透露，五皇子南宫星澜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暗中离开了，根本没有没有如大家知道的那般困在皇子府中。
而且如果不是因为时间太久了，南宫星澜的人也有些松懈了，这个消息都还未必能传出来。
“一个个的，真是好本事啊。”南宫灵均没有回答，也没有生气，而是大笑了起来。
马贼出现的时间，跟南宫星澜消失的时间相差了十来天，看来也是吻合，而且他既有所图，北方也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一旁的南宫清辉不明所以。
“如果情报无误，他现在应该去了北方。”
南宫灵均没有正面回答，但说南宫星澜应该去了北方。
做什么不能确定，可去了北方，发生什么他都脱不了干系。
“跟淸定侯有关吗？”
南宫清辉本来对沈鸿卓当然也是没有怀疑的，可如果南宫星澜已经去了北方，并且伪装成了马贼，而这个时候沈鸿卓又请旨前往北方，就有些令人怀疑了。
不管是不是巧合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更何况他本身就很想找茬呢……
“已经一个月了。”南宫灵均依然没有给他答案。
已经一个月了？
意思是居然被瞒了这么久，所以朝中肯定也有不少他的人。
那既然有不少人，除了他们自己，就谁也不能排除。
“皇爷爷，那我也以后可怎么办呀？”
南宫清辉哭丧着脸，朝着还有几个人是可信的？
自己岂不是要被几个皇叔生吃活剥了？
“他们蛰伏起来你才该怕，现在跳出来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南宫灵均摸了摸他毛绒绒的脑袋，有些惬意的说道。
南宫灵均之前就觉得以南宫星澜的心计，不应该这么急，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推了他一把，提前暴露。
但南宫灵均依然没有掉以轻心，而且认为之前宫变，虽然有一部分大臣明目张胆站队，可未必已经全部暴露，想不到他果然还是留了一手。
真不愧是自己的儿子。
“难道皇爷爷早就猜到了？皇爷爷是故意放五皇叔走的吗？”南宫清辉两眼发光，“皇爷爷可真是料事如神啊！”
“你这小子，功课没什么进步，拍马屁的功夫倒是精进了不少。”
南宫灵均哈哈大笑，虽然是笑骂，但实则很受用，谁不喜欢听好话呢，而且他自己也确实这么认为。
“都是皇爷爷教导的好。”
“你说什么！”
南宫清辉的马屁不知是不留神合适有意拍到了马腿上，南宫灵均摆出一副要教训他的样子。
“把这些奏折全部看一遍，然后每本都用三句话概括整理好，最后提出自己的意见，明天我要全部都看到。”
御书房内传来孩童的求饶声，和无动于衷的拒绝……
秘密一旦传开，就不再是秘密，而是变成了有脚的消息，会快速的四处传开。
比如沈琬佳，自认为有着全上京第三靠谱的情报网的大老板，也受到了南宫星澜已经出逃的消息。
看着竹三送来的密报，沈琬佳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怎么就让南宫星澜这个小崽子给跑了呢？
但她也没有很惊讶，因为一早就料到这个消息不会这么简单就消停的，前世可是成了新帝的存在。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
她可不懂什么放长线钓大鱼，更不懂什么帝王术，就该先宰了再说啊。
可惜当时她建议沈鸿卓上奏把南宫星澜这个幺蛾子斩了的时候，沈鸿卓表示皇家的事作为臣子的不应该多嘴，皇帝陛下自有处置。
现在好了，人都跑了。
叹了口气，至少该南宫清辉去操心了。
当然如果她能知道沈安悦已经跟南宫星澜勾搭上了，恐怕要更加感叹命运的强大了。
可惜她也没有办法阻止，目前只能一心发展事业。
一个多月前。
“殿下，一路都已经安排好了，直抵北方。”
南宫星澜看着手里的信条，从大堰上京到北疆，一路的安排，接应的人员，一应俱全。
“很好。”
安排的很好，但是父皇会放自己离开吗？
南宫星澜有至少八成的把握，南宫灵均就算看出端倪，也一样会让自己成功到北疆去，因为，那位小太子，需要一块磨刀石啊。
只不过，最后到底是谁磨谁，还不一定呢。
将手中的情报扔进炭盆里，纸张的边缘很快发红卷起，有很快发黑散去。
有些东西，记在脑子里就足够了。